“你不是在央视拍那什么,什么来着?”褚青光对她在央视有印象,具体做什么可没记住。
“纪录片。”
“啊对,纪录片,怎么还拍上电影了?”
李昱比他们饿多了,呼噜呼噜的干掉半碗面,道:“辞职了,没意思。”
褚青和范小爷对视一眼,同时暗叹,这特么才叫猛人,多吊的工作,说辞就辞。
“哎兵兵,你老家是胶东的吧?”她口似乎很重,又浇了一圈醋,忽问。
“嗯对。”
“我也是胶东的,那边有个电视台你知道吧?”她说了个名称。
“知道知道,恁也爱看那?”丫头没成想还碰到个老乡,一激动,口音都变了。
“我以前就在哪当主持人。”李昱放下筷子,满足的擦擦嘴。
“那怎么又不干了?”
“还是没意思呗。”
褚青在旁边看着,忽然有种怪阿姨在诱骗小萝莉的敢脚。他对自己的事稀里糊涂,怎么都行,但一跟女朋友有关,智商立时上线。见丫头二了吧唧的上套,还跟人家聊得欢实,不由插了句嘴:“你那电影说什么的?”
李昱止住话头,瞅了瞅他,不再套近乎。从包里掏出本子,推到范小爷跟前,露出了狐狸尾巴,笑道:“兵兵,我觉着有个角色挺适合你的,想不想试试?”
……
范小爷觉得很神奇,因为一开始没有她的事儿,是她自己非闹着要见见这人,可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变成跟她有关系了。
李昱也觉得很神奇,她为了自己的电影东奔西走快一年了。始终没找着冤大头掏钱。好容易下了壮士断腕的决心,决定独立制片,拿出全部积蓄,又向所有的朋友借了钱,但还是不够。
她估摸着,这片子最低最低的成本,是四十万。实在没办法了,居然彪悍的想把房子挂牌卖掉,还是清仓大处理,不考虑赔赚。只想着尽快凑齐钱。
这些个举动,在旁人看来,绝对又二又残。
可旁人,那算个啥东西?
李昱一直就是个疯婆子,她连续两次舍弃了在外人看来体面又有保障的好工作,只想做自己喜欢,并可以追求一生的东西。
开始,她觉得是主持人,后来。又觉得是纪录片,现在,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就是电影。
就为了那份。把自己的灵魂和思想燃烧在胶片上的渴望,她甚至让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哪怕蒸发的一干二净。
即便没有经验,即便纪录片跟电影完全不同。但李昱相信自己的感觉和实力。别看是个女导演,内心却充满着强大和锐气,她有自己独特的想法和创造力。比如剧本,比如镜头,比如演员。
特别是演员,她对这份职业的理解,跟别人不同。
好演员,不是把一切都摆在那里,让人一看就知道,哦,他能演到这个程度。
好演员,得给导演留出想象的空间,不知道他能发挥到何种地步,这样的神秘感和期待,才更让李昱兴奋。
此种心态,简称:调*教。
因为资金缺乏,她本来打算找非专业演员,今天却偏偏看到了范小爷,李昱忽然有一种命中注定的感觉。
虽然青涩,浮躁,天真,但丫头身上,有她想要的那份颤栗和不确定,她甚至想吞掉这个女孩子,完全揉碎在自己的影像里。
而此刻,丫头看着面前的剧本,很是心动,舔了下嘴唇,刚要翻开,就被男朋友拦住。
褚青拍了拍她的手,坐直身子,一本正经的道:“李姐,既然您诚心,我也就直说了,你这片子有许可证么?”
他跟一帮子苦逼导演混了两年多,从满脑袋抓瞎,到对流程一清二楚,都在共同成长。
像贾璋柯,鼓捣《小武》的时候,确实不知道还得申请拍摄许可证,所以这电影从根子上就是部地下电影。
等后来拍《站台》,规矩倒是明白了,可人已经被撸爆了。
再像楼烨,《苏州河》是有许可证的,但是拍完了没通过审查,特么的更悲摧!
所以,李昱说自己缺钱的时候,褚青基本就晓得了,这大概是部什么类型的片子。
他自己拍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