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亦是分外年轻。
他揉了揉头,终于将遮脸的衣袖拿下来,哼道:“心情不好便要拿碎银子砸人么?她怎地不拿个沉沉的银锭子砸老子,倘若那般,老子也绝无怨言——哎,你是……你是师师姑娘!”
那男子话说到一半,又大声喊了起来,我亦是与他一般吃惊,觑着他那双狭长乌黑的眼睛,道:“端宴?”
算起来以往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自青萱之行前与端宴分别,竟是快半年没有见过他。
此番在允城相逢,当真是缘分了。
端宴喜道:“师师姑娘,有缘千里来相会,我先前在蜀地等你们几位等得好苦,你们怎地都不来。”
话音刚落,只听一阵“嗖嗖”风声,空中一个物事砸了过来,砸到端宴头上,端宴惨叫一声,立时直挺挺地倒在了大街上。
而他身边,一锭银锭子尚在“咕噜噜”地打着转。
雨霖婞立在墨砚斋铺面前的台阶上,冷笑道:“姓端的,你要的沉沉的银锭子,本姑娘赏你了。”
我看得青筋直跳,暑气攻心,大怒道:“雨霖婞,你这个不省心的,快点过来给我救人!”
端宴倒也不曾晕过去,只是脑门上被雨霖婞砸了一个包。我扶他到后院内堂歇息,令他坐在椅上,拿出屋里活血化瘀的药酒出来给他擦拭,他任由我替他擦拭药酒,嘴里不住哀哀地重复道:“雨姑娘,你好狠的心……”
雨霖婞扶着下巴,阴沉沉地望着他,道:“姓端的,你之前明明说过,拿银锭子砸你,你是毫无怨言的。”
我瞥了雨霖婞一眼,低声斥道:“妖女,你少说两句。夏日里火气那么大,我看我就算煮一锅凉茶与你喝,你也没个消停。”
雨霖婞哼了声。
“雨姑娘,你好狠的心……”
在端宴大约重复了几十遍之后,洛神从厅堂外头进来,手上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搁了四盏茶。
她将一盏放到端宴手边上,淡道:“茶里我搁了些冰块,天气热,你喝着凉快下。”
端宴感动得眼圈都红了,说道:“还是洛姑娘待我好,知道心疼人,不像某些姑娘……”
雨霖婞气得直拍桌子,洛神倒没什么表示,只将另外两盏冰茶拿出来,其中一盏拿给我喝,又端着托盘里剩下的最后一盏递给雨霖婞:“给你的。”
雨霖婞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