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身边。你准备下罢,等我眼睛拆卸白绫那天,我需要你将一切都准备好。”
“好,我应你。”
外头雪越来越大,午饭只得搬回屋里用。
我眼睛看不见,饭菜都是尹墨寒备好,夹到我碗中。前些日子我昏昏沉沉,都是尹墨寒坐在榻旁喂给我吃,这回是我第一次坐在桌旁,两人用饭,气氛凝重,我恍惚觉得自己不过是在嚼蜡而已。
“阿瑾,我做的饭菜,合你口味么?”尹墨寒小心问我。
“很好。”
“那就好。我怕你不喜欢。”
“尹墨寒。”过得一阵,我道。
“什么?”
“你帮我再盛一碗饭来。”
“你碗里的米饭尚有许多,不曾吃完,还要再添么?”
“另取一只碗,一副筷子。”
尹墨寒立时明白过来,衣衫擦动,静静地去了。不多时,他才回转,将新添的碗搁在我旁边,同时有落筷的声音:“阿瑾,我都备好了。”
“你帮我夹些菜上去。”
“……好。”
我白日静坐,夜里很晚才能睡得着。而每次我睡着后,都不曾梦见她。
也许她当真去得如此了无牵挂,就如同她临死之前所言,她此生再无遗憾,便可以选择不再同我梦里相见。
为此,我睡得越来越晚,有时可以一整晚都靠在床头,听外头积雪压断枝桠的声音。睡着了,我反而瞧不见她,我若是醒着,大抵还可以多念一念她。
我明白,往后的时间将会无穷无尽,不老亦不死,而她不在我身边。我很怕有朝一日,她的面容,声音,身影会抵不住漫长岁月的消磨,而最终变得模糊起来。
我很怕,是以,只得在黑暗中日日描摹她的模样。
只可惜,她平素那张素雅却又略带清妩的面容,隐在镜花水月之中,似隔了一层雾,我总也瞧不透彻,看不分明。
五日之后,我缚眼的白绫终于被尹墨寒除去,空气中弥漫出一股浓重的药腥味。
尹墨寒将屋子里的门窗都关上,轻声道:“阿瑾,外头雪光很大,你眼睛许久未见外界的光,切勿操之过急,免得暴盲,还是暂且先适应屋子里昏暗些的光为好。”
我闭着眼,在尹墨寒的搀扶下,坐在桌前,尹墨寒给我拿了一面铜镜过来,道:“你慢点,慢慢地睁开眼。”
眼睛微微启开一条缝,又阖上,启开,又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