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惑地望着她。
她突然不说话了,弯下腰拾起地上的包袱,走到一旁坐下,貌似是要休息的架势。
眼下雨霖婞最为紧要,我也没有功夫管她这番吞吐是何意图,和洛神一起将雨霖婞抱到了中央一处高台旁靠着。
我一开始便发现了这个高台,这个高台外观修建得十分奇怪。我说的这处奇怪并不是指它修建得如何夺目耀眼,而是它修建得太过简单,高台上方由方石堆砌,也经过了打磨,下方则是一人来高的青铜,只是这处青铜连一丝花纹也无,上面只是大面积斑驳的青铜锈来回纵横。
总而言之,它就像个简陋的烟囱。 纵观这巨大的“岛屿”表面,除了这处高台外,没有其他任何可以入眼的物事,难道花费这九龙十困的阵仗,就是为了锁这么一个磕碜的高台么?
这也不免也太蹊跷了些。
我们离那黄衫女子有些距离,毕竟这是在陵墓里,陡然冒出个陌生人来,这种感觉不免有些膈应,所以我们尽量避免多生事端。我们将雨霖婞安顿好后,洛神并没有闲着,而是走到方才那女子为雨霖婞施针的地方蹲下身来,并不知道她在观察些甚么。
我怕雨霖婞等下就会醒过来,便没有随洛神一同过去,在原地枯坐了一会,就见远处那黄衫女子突然朝我挥了挥手。
我指了指自己,有些疑惑地朝她望去,她点了点头,示意我过去她身边。
我站起身来,心里却是五味杂成,这女子看上去颇有些神秘,我这才想起来,她身上挂着的那只铃铛声音,原来我在姑苏城竟是听过两次的,一次是她骑马经过我和洛神时,一次则是在那条雨中小巷里。
她到这姑苏墓里来,是有甚么目的?
我满腹狐疑地走了过去,她见我过来,掏出一个水袋递给我,温言道:“我粗通一些皮毛医术,看你嘴唇干涸,面色不佳,应该是有些脱水的迹象,这个你们拿去喝吧。”
我听到“水”这个字眼,再看到水袋,顿时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我们一路上滴水未进,的确是十分口渴,可是我面皮薄,也不好意思去接。
她水袋悬空,眼睛却瞬也不瞬地勾着我,道:“我不是甚么坏人,你放心接着吧。”
我见她突然挑明,只得尴尬地接了过来,干巴巴地道了声谢。
“我的名字是花惜颜。”
她突然开口,颇有些郑重地告诉我她的名字,我有些被她惊住,对方突然自报姓名,貌似我应该礼尚往来的么?
好不头疼。
“师清漪。”我只得自报姓名。
和她说话,我觉得有种不自在的感觉,因着她在同我说话的时候,那双黑珍珠般的眸子总是有意无意地落到我身上打量。我只得再道了声谢,飞快转身,紧走几步走到了洛神的身边,将手中水袋递给洛神。
洛神正蹲在地上小心地检查地上的银针,见我突然递水给她,先是一愣,随即回头望了花惜颜一眼,那花惜颜也正往这边望过来。
我无奈道:“她说她叫花惜颜,我也不知道她为何要拿水给我。“
洛神点点头,嗯了一声,用丝巾将那些地上的银针包好,不知为何,我见她的脸色比先前要苍白些,额间微微沁出了些许汗珠。
我用袖子将她额上的汗擦掉,低声道:“你不觉得她有些奇怪么?”
“怎么,怕她在水里下毒害你?”洛神嘴角略略一勾:“从她救人来看,不会如此。”转而将丝巾放在地上,淡笑道:“这水由我先喝,我帮清漪你验验,有毒先毒死我罢。”说完,作势将水袋取去,拧开了栓子。
我面皮微烫,瞪她一眼道:“这会子你怎地又胡说八道起来,有毒那也是我先试。我是说她总是那样看着我,我脸上也没有如何见不得人的东西啊?这瞧得我心里毛毛的,不知道她有甚么企图。”
洛神听后,俏脸略微一凝,拿着水袋抿了一口,再将其递给我,道:“先喝点,许久不喝水,会受不了的。”
与此同时,她的眼神却飘了飘,往花惜颜那边望了一眼,忧心道:“眼下还有个更棘手的问题,就是这些银针上的毒。”
我听得好奇,不由问道:“雨霖婞她中的甚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