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半个小时以后。
两具尸体,摆在了岸边的塑料布上,他们浸水的一侧,基本泡的已经面目全非,用手一扣,连皮带肉的就是一大块。
第一具尸体,被烧的面目全非,加上在水中浸泡以后,你只能辨别出來,这是一个人,但这个人是谁,估计他亲爹亲妈,都认不出來。
第二具尸体的情况,稍微好一点,因为他烧伤的位置只在脸上和胳膊上,其他位置保存完好,但形体依然很臃肿,但只限于后背一侧,因为他正面一侧,是贴着铁箱子底部,所以,浮肿的还不是很严重。
“捞上來了,心里更他妈难受了,你们弄吧,我上去抽根烟。”
老仙看着尸体沉默许久,脸上虽然面无表情,但心里宛若针扎。
他真受不了这个,如果说,尸体还沒捞上來,那他完全可以做一个,武叔还沒死的美梦,现在两具尸体就摆在这儿,而那天掉进水里的,也就是武洪刚和带队老冯两个人,所以,他的美梦醒了
“看看就处理了吧。”
童匪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后冲其他人一摆手,转身就走了。
岸边,只剩下我自己,双手插兜,呆愣愣的看着尸体。
晚上,北风微凉,水面被月色照耀的泛起淡淡微光。
我看着尸体,心里不知道是个啥滋味,沉默了不知道多久,我嘴唇颤抖,咬牙说了一句:“你还不如,让我沒找到你,现在捞是捞上來了,但我都不知道,我该祭奠谁埋了谁。”
岸边空旷,月光下,只有我一人轻声呢喃。
“我沒听你的劝告,还是对章伟民动手了,武叔啊,我理智了这么长时间,这次,真不想,再考虑的那么多了。”
说着说着,我的双眼再次迷蒙,不忍看着地上的尸体,继续说道:“武叔,我知道老傅是你干的谢谢,谢谢你临走前,还想着我,你有很多秘密,以前我挖空心思的想知道,但现在你走了我却再也沒有机会套你话了好吧,就这样吧,你带着你的秘密离开,让我沒事儿的时候,也能继续猜一猜,这样我还能感觉,你还在,你还活着。”
我剧烈喘息着,用袖口擦了擦眼睛,随后从兜里掏出玉观音,轻轻用指肚抚摸,最后低头淡淡的说道:“等佐佐再大一些,懂事儿了,能和我聊天了,我会告诉他,这个玉观音是谁送他的,还有他爸爸和这个人的那些故事我走了,你好好的吧。”
说完,我转身就要离去,并且伸手就把观音挂在了脖子上,但就在冰凉的玉观音贴在脖子上的那一刻,我却突然愣住,。
这一丝凉意,瞬间让我的大脑运转了起來。
“记得,我给你的东西。”
“一直挂在脖子上的玉观音。”
“两具尸体。”
“老傅消失。”
“武叔临出事儿前,为什么会选择在自來水厂逃窜。”
一系列关键词突然出现在我的脑子里,随后不自觉的编制出一个关系链,让我眼角的泪水仿佛瞬间干涸。
我的心脏剧颤,仿若要从胸口跳了出來。
“唰。”
我猛然回头,重新看向了两具尸体,随即迅猛的弯腰,捡起童匪留在地上的强光手电,随后打开开关,用剧烈的光芒,扫向了烧伤非常严重的那具尸体。
我根本沒看别的地方,只盯住他浮肿的脖子和胸口,但却发现,这个人的衣服残骸里,脖子上挂着一串已经烧焦的金链子。
“不是。”
我只扫了一眼珠子,就立马放弃了这具尸体,随后又看向了另外一具尸体。
这具尸体,我看的非常仔细,从脖子到前胸,我连续扫了三遍,随后心头狂喜,。
为什么,,。
因为这具尸体的脖子上和前胸上,什么都沒有,而且我已经猜到了,这个死的人是谁。
但凡公务员,体制内对他们的着装要求非常严格,谁见过哪个公务员,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戴着一大串珠子之类的装饰性物品。
我不敢说,完全沒有,但即使有戴的,也是级别很低的脑残人士,但凡在体制内有点地位的,他们戴手表都不敢超过万八千块钱,更何况那么浮夸的装饰性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