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阳光正是灼灼之时,透过坊市周围繁茂树叶的遮掩,斑驳之色宛如点点繁星。
夏玉儿在树荫下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香肩抽动,发出嘤嘤的抽泣声。
如今,她已不能再失去六万两的银子,毕竟,夏家本已对她不满。
她的嫁妆已经全部赔给了家族,翻身的六万两本钱却又输得干干净净。
她既然已不能再输了,只好用些无耻卑鄙的伎俩。
苏墨则面无表情看了夏玉儿一眼,冰玉般的眸中飞快地闪过一抹讥嘲。
前世的夏玉儿也是这样的仗势欺人,最终与苏玉壶一起逼得苏家大房走投无路,在她心中记忆尤其深刻,彼时苏家大房却是真正的山穷水尽,从此再也翻不过身来。
于是,在她重生后,每每看到夏玉儿后,她就忍不住想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她知道,人的痛苦不在于得到的太少,而是在于失去的太多。
得到可以让人快乐,失去却是让人痛苦。
所以,她也要让夏玉儿尝一尝失去的滋味。
不过,她知道夏玉儿不论如何落魄,也有夏家这个巨大的支柱与靠山,让自己暂时无法釜底抽薪。
只可惜重生后,她步步为营,计划中安排的事情委实太满太多,但是孰先孰后,孰轻孰重在她心中清清楚楚,所以对付区区一个夏玉儿并没有占据心思太多,若对方依然变本加厉,不知悔改的话,她不介意把所有的精力与时间都提前放在如何打击夏家,如何去把夏家连根拔起之上。
当然夏家这种底蕴深厚的大家族,从来都是嚣张跋扈,不知收敛为何物。
只因为夏家的炼器术让人委实忌惮,哪怕是苏墨前世利用权贵来打击夏家也是无法撼动分毫。
但是这一世却是有所不同,苏墨有备而来,她会让苏家取代夏家。
夏家固然是庞然大物,也有被她撼动的一日。
当夏泽看到苏墨后,立刻想起当日被对方逃走的情形,本就阴沉的脸色则是更加沉重,不分青红皂白道:“小儿,你居然对我妹妹意图不轨,你这登徒子实在该诛。”
夏玉儿低着面容,眸子里瞬间闪过了一丝得意,兄长果然出手了。
这次兄长绝对不会放过对方,她要趁机把赌约的票据毁掉才是。
然而,苏墨神色淡淡,目光泰然,红唇微扬,存在感极强的说道:“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这世上总是有一些女人委实不要脸,居然说我对你意图不轨,却不知道自己照照镜子,长得但凡不如我的女人,我是不会有任何兴趣的,夏小姐不过是区区蒲柳之姿,眼下我们两个站在一起,你就是脱光衣服,众人才会勉强多看你一眼,你实在是太高看了自己。”
少年眉宇之间的淡漠中,带着一点点的惊心动魄的瑰丽。
她眸中似有一种讥嘲的笑意在流转,言语有些毒,有些狠,极其不给脸面。
周围人听着不禁唇边发笑,毕竟,夏玉儿站在那少年身旁,对比明显。
平日里夏玉儿固然看上去风姿惑人,但相比之下实在是云泥之别。
何况他们都是修行人,江湖人,定力还是有一些的,再美的女人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尘埃一般。
这少年的姿容多少能打动他们的心,至于夏玉儿就是不穿衣服,他们也能心止如水。
但夏家众人没想到嫡系小姐居然遭人这般侮辱,不由个个睚眦欲裂。
苏墨丝毫没将眼前夏家人的愤怒放在眼中,轻轻弯了弯嘴角,眼中却是没有丝毫温度的淡淡说道:“夏小姐装出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就是为了那六万两银票的赌据对不对?你以为六万两银票的赌据我会随随便便带着不成?如此说来你真是打错算盘,欠下的银子该还就得还的。”
夏玉儿的脸色霎时一沉,尖声道:“你胡说什么,我哪里欠了你的钱?”
苏墨悠悠然道:“夏家人难道喜欢出尔反尔?有道是欠债还钱,愿赌服输,天经地义。”
夏泽更是面目阴沉,冷冷道:“小儿,你说她欠下银子,却又不肯拿出赌据,只怕是在讹诈。”
好一个恶人先告状,苏墨轻笑一声,当然不会随随便便拿出票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