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以及你年幼的兄弟姐妹,一家四十几口人同日死在刑场上,据说当时鲜血四溅,哀号声令人惨不忍闻,大人至死还大呼冤枉不绝,并怒骂皇上是昏君,想到当时情景,老奴心里那个痛啊!”说着竟已是老泪纵横,他一边伸袖抹脸上的泪,一边偷眼看林令月表情。
只见林令月手里紧紧攥着桌布,神情悲痛,眼中早已落泪,他心里暗喜,知道凡事不能做得太过,遂收泪长叹道:“你一入宫中,我就注意到你了,因有几次宫中见到,都觉得似曾相识,我叫人去杭州悄悄打探过,知道你只是杭州司马的养女,也知道一些别的密事。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苏大人是我恩人,他的惨死,我无日或忘,总想着哪天能找机会替他报此血海深仇,反正我乃一废人,就算不成功,也死不足惜,可恨那昏君身边守卫森严,十几二十年来都无从机会下手,我等着哪天老天能开眼一回,垂怜我这番心志。”眼泪又滚滚而下。
顿了顿,接着道:“你还年轻,有着大好青春,公主对你又这般恩宠,我本不该来跟你说这些,扰乱的你心情,可是父母之仇不共戴人,作为你父亲的故人,就算不奢望你能为父报仇,但至少你也不应再呆在这皇宫,跟公主又这般亲密呀,她怎么说,也是你仇人的女儿啊,你父母在天之灵有知,又怎能瞑目!老奴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说着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只见林令月仍是呆呆坐着,眼也没抬,泪却流得更凶了,他跺了垛脚,叹气转身快步出门而去。
林令月这时心里百味杂陈,她现在已不去想那太监的身份是什么,是否真的是她父亲的故人,这些对于她来说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父亲她全家的死却是实实在在的,并且她从别人口里知道了他死前的惨状,挑起了她心里最深的痛。最近跟公主相处甜蜜,一时半刻不见了也会牵肠挂肚,她不知不觉自动把这件事隐到了心底的最隐秘处,只想拖得一时是一时,可是这些事实,终究还是要面对的,尤其在今天别人生生的把她本就未愈合的伤口血淋淋的挑了开来。
她泪眼蒙胧,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呼喊:“湛,我该怎么办?我们又该怎么办?!”同时她心里却有个声音在冷冷的告诉她,她的幸福日子,不会长久了。
林令月深深闭上了眼睛,任泪水在脸上肆意纵横。
太阳堪堪将要西沉,在远处的山头徘徊,天空挂着一大片一大片灿烂的晚霞,颜色娇艳绚丽,比最精美的锦绣缎子还要美上几分。
狩猎比赛已经结束,景元帝帐前,众人侍立一旁,小中子正立于皇帝身侧,大声读着各人的佳绩,无非是某某获得熊多少只,野猪多少只,麋鹿多少只,野兔、獐、鹿等等多少只,数目众多,一时也难胜记,齐陈两国的王子,加上那些豪门少年,无不心下忐忑的等待着结果,只有燕王等人,虽然参与狩猎,但深知这次的狩猎背后的深意,狩猎时并不尽全力,所以对于结果更毫不在意,在一旁悠闲自得了。
可是最后结果由段远一宣布,在场之人无不惊讶侧目,在场的所有御林军与侍卫立时欢呼一片,千岁声音不绝于耳,原来最终竟是天纵公主所获猎物最多,其次是田雅颂和宋国公冷康的儿子冷风扬,他们所获猎物只数一样,再其次就是魏王等人了,陈也俊不知道落后多远了。
那些少年心中大为失望,个个面带沮丧之色,陈也俊心也直往下沉,脸色羞惭,心里满是愤怒和屈辱,还有失望。田雅颂看来倒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那个名叫冷风扬的公府少年,脸上也一片淡然之色。
燕王望向他许久,心下暗想::“这小子平日难得出来露面,原来深藏不露啊,今日后只怕要声名鹤起了,父皇定要对他刮目相看。”原来这冷风扬的祖父是随太祖皇帝开国的功臣,因功获得宋国公的爵位,按代代相袭之制传到他父亲,他父亲冷康还身兼朝中左相之职,被景元帝视作肱股之臣。这少年公子,平时行事为人非常低调,既不逐名,也不谋利,听说平日只在府里吟诗作赋,画画弹琴而已,连他父亲也拿他无法,只得依着他,不知今日却用了什么办法让他来参加。
景元帝望着一旁面有得色的爱女,心里忍不住叹气:“这丫头不知道是怎么了,难道看不出朕此举的用意?却一举夺得第一,大大扫了这些贵族少年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