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时局动荡形势危急的情势下,断不肯轻易许潇兄离去,小弟请辞一事便是例子。小弟一直隐瞒到现在,也让潇兄受到惊扰,还望潇兄勿要见怪才是。”长孙郦笑道。
子衣心下一安,忙道:“郦兄言重了,子衣感激尚不及矣!”
细雨江南(下)
腊月二十三,小年,灶神升天日。
红玉清晨起来在卓府散步,却见方华从柴房里抱了一捆干柴出来,奇道:“方华,你这是要做什么呢?”
“今日是我家大人的生辰,卓小姐要亲自下厨为大人烙饼烧菜呢。”
红玉愣了愣,是的,按襄阳南阳两地的习俗,过小年这天要烙烧饼吃的,却原来,子衣的生日竟是年之始日。
子衣一面欢喜地大口嚼着君然亲手烙的烧饼,一面又贪婪地往嘴里塞着小菜,幸福的神情溢于言表。君然为子衣舀了米汤,见她一副十分不雅的吃相,抿嘴笑道:“呆子,有你这么品尝的么?君然烧的菜都当给牛吃草了么?”
方华偷偷低了头笑,连一旁的夏婶儿和卓夫人都禁不住直摇头。子衣这孩子啊!卓夫人微微叹了口气,又瞧了瞧女儿那掩饰不住欢喜的专注神态,心底涌起的犹豫又沉了下去。
虽然自己早知女儿与那人必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可饶是千想万想,始终想不出究竟是因为什么。自己所能做的,就是暗暗地在一旁观察,而他两人,似也在默契地共同守着一个秘密,谁也不去捅破,不去说破,只小心翼翼地相互守着什么,一如既往地呵护着对方。更令人吃惊的是,就是那些隔三差五来府里寻子衣的姑娘们,也似乎在隐瞒着什么,这些年轻人究竟是在搞什么呢?
与江南高僧重逢那日,心里突然没来由的发慌,而子衣中途折返白马寺,君儿眼中的不安从来没有那般强烈,虽然她一路都不说话,却是一直紧紧攥着胸前的衣襟。回家后,自己和夏荷暗暗观察,只见君儿魂不守舍地呆在子衣门前,不时张望着等待方华的消息。不久,方华回到府里,女儿却立刻换了一身男装,两人急急坐了马车离开。
虽然自己数落过女儿的任性,只君儿已被子衣纵容惯了,早宠过了头,成日家到处乱跑。幸而自己清楚女儿的性子,所谓娘养身体,各长志气,懂不懂洁身自爱,全靠女孩儿家个人修养,君儿一向矜持,倒也不担心她会惹出什么自污清白的事由来。只那日,女儿从未那般慌张过,仿佛一刻不见子衣,就会永远失去他似的。瞧着她们的身影,自己心里也愈发揪得紧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吗?
等了许久,不见君儿归来,更不见那人的影子,只得与夏荷回园中休息。不料,到了午后,府里突然乱成一团。先是王猛在园门口大喊大叫,听声音已是十万火急,待自己带了夏荷出来察看,却见王猛与安阳公主府的一个下人打斗,未几,方华架着马车风驰电掣般冲进府内,君儿几乎是在听到王猛喊声的同时跳下马车,丝毫不顾女儿家的尊仪直奔子衣屋内而去。出了什么事么?
然而,自己与夏荷悄悄立在灌木丛后,看到的,却是令人撕心裂肺的一幕。先是安阳公主满面红晕心情复杂地从屋内出来,临走时似又有些不安地回头望了望,终是打马离开了。而她的那个唤做封三娘的下人,则是一脸的喜气洋洋,仿佛许久以来的目标终于达成了。接着,君儿面色苍白,浑身颤抖着摇摇晃晃走出来,女儿似是已伤心至极绝望至极,连她手里拿着的一块帕子掉在地上都浑然不觉。就在这时,子衣衣衫不整,跌跌撞撞地冲出屋子,在后面扯住君儿的袖子几近绝望地哀求。
看到这一幕时,自己已不知道心里面是怎样的痛了,我可怜的君儿啊!只仿佛整个天都塌了,眼前一片昏黑,竟然出了这等事么!待自己悠悠醒转,这院子里已是人去楼空,枯叶满地,秋风萧索,只瞧见夏荷满面泪痕。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我的君儿承受这样的打击?原本日日担心着女儿会孤身空度,无人照管,如今终于寻到如意郎君,却怎么出了这等事!
颤巍巍地拾起那块根本不属于女儿的帕子,看到的,却是更加震惊的事实——自己做梦也没想到,潇子衣,这个人品可靠,心地敦厚,以为可将女儿终生托付给他的老实男子,竟然是个女子!这就是一切一切的真相吗?这就是君儿一直以来未与那人谈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