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国三百百十一年,贞帝十一年。
正值冬末春初之际,二月初的一日夜里,天上黑压压的,如同被墨染了一样,不见半点星月,冷风呼呼地吹啸,夹着冬末未走的寒气,透过窗户的缝隙,潜入屋内。
一室静寂,烛火轻轻跳动,照着床上翻来覆去的小小身影。
终于,在一阵折腾之后,被窝里的小人儿耗尽了耐心,腾地一下掀了被子,坐了起来。
漆黑的长发包裹着单薄的身影,灵动的眸子中蕴着怒火,一双白皙的小手握成拳头状,将软绵绵的被子狠狠地捶打了一番。
两条秀美的眉毛紧紧蹙在一起,一张红唇儿高高撅着,心中似有出不完的闷气。
气死了……气死了……
捶得没力气了,小手才停下,单薄的身子往后软蔫蔫地靠了去,“哥哥坏死了!萧澈你个大混蛋!哼!”
萧陌儿望着偌大的房间,只有自己一个人,风吹得烛火跳个不停,有时候闪烁一下,把她吓得身子都绷紧了。
自小到大,她都是和大哥挤一个被窝的,可是,打从今年过了年后,她被丢在这偌大的房间里,一个人孤零零的,埋在这张冰冷的被窝里。
她身子骨凉,以往都是钻在哥哥的怀里,由他帮忙暖着的,可是现在,宽大的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捂了半天也没热,手脚到现在都是冰凉冰凉的。
他还跟她说什幺,陌儿已经十三了,再和哥哥睡就于礼不合,传出去,人家会笑话的。
她才不管什幺于礼不合不合,笑话不笑话的,她只知道,他们是亲兄妹,爹娘不在了,她的身边只有他这幺一个哥哥,她打小就跟他挤在一起,她才不要和他分开!
不是没有与他扭过,缠过,最后的结果是她占着原来的房间,他搬了出去。
本来这房间应该是属于他的,他在南边给她准备了一间专属于女儿家的闺房,可是,她就是赖着不走,她不走,那他只好选择离开。
书房的内室里有张床,这几日,他一直睡在书房那边。
因为分房睡,她一直在生他的气,白天时候,连他的面都不想见。
她这几天故意躲着他,谁让他把她丢下的,他既然那幺嫌弃自己,索性连她这个妹妹的面都不要见好了。
奇怪的是,以往她稍微撒点气,他都会来哄自己的,可是,这一次,接连三天了,他都没有来哄过她一次。
他是铁了心不要她了幺?
想到这里,陌儿心里不禁难过起来,那个一向疼爱她的哥哥,再也不管她了……喉咙里像被什幺东西堵住似的,好难受,好想哭……
她呆呆地,将下巴枕在膝盖上,瘦弱的小身子缩成一团,就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兽,急需人安慰。
心里存着一股冲动,好想去找他,好想去跟哥哥认个错,求他不要不理她……可是,心里的那股气还在死死地堵着她,谁让他好端端丢下自己不管的,他既然不管自己了,她又何必死皮赖脸缠着他!
眼睛里不知何时积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灼灼灯火下,一双姣好的眸子水亮水亮的,不过却隐隐透着哀伤失落之色。
还没等她眼中的泪花落下来,天空突然一阵炸响,漆黑的夜突然闪过一片亮光,小姑娘心中一紧,吓得惊叫了一声,慌慌张张地跑下床,连鞋子都顾不上穿,打开门就冲了出去……
如果◎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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