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看向他的目光,不禁渐渐柔和,唉,身为天子,要承担的东西太多,就算是伤了心,都不能在人前表露半分。
也许是感觉到她目光中的暖意,齐愈也不避开,径直迎上,半晌,才沉声道:“对于这件事,朕一直耿耿于怀,朕知许妃善妒,有些骄纵心性,但决计想不到她竟会加害朕的孩儿,她,她往后也会有孩儿的,为何会偏执如此……”虽然极力压抑,却依旧流露出一丝痛楚与失望,他对于那许妃,应该还是有些情意的吧。
“皇上,事已至此,保重龙体要紧,皇上与众位妃嫔正值年轻,来日方长。”齐越见他如此,语重心长道,眉头却是微微蹙起。
齐愈并不理会,却是直直盯着凌宇洛,喃喃道:“王妃,你说,为何她要这样做?朕一视同仁,她却不念夫妻情意,罔顾朕的感受,痛下毒手?”
齐越首张过来,在下面轻轻抓住她的手,凌宇洛明白他的意思,低下头去,轻声道:“这个,宇洛也是不知。”
“不知?哈哈,枉你聪明睿智,原来也有不知的时候,这宫中之人,没有一个敢说实话,朕于是出宫来找你们,结果,你们也是推诿不知,真好!凌五,你不是一直说要为主子分忧吗?现在做了王妃,就成了个随头乌龟,不予理会了,你真对得起朕!”齐愈似乎怒极,衣袖一佛,便是将几上茶杯甩落在地,碎成几片。
见他一副阴郁神情,身躯犹是微微颤抖,想到昔日他对她的宠爱,明知他是借题发挥,也是忍不住唤道:“皇上,息怒……”
“你说。”齐愈冷冷说道。
凌宇洛心一横,脱口而出:“因为她没有安全感!”
“安全感?”不仅是齐愈,连同其余两人,都是微微一怔。
“是的,安全感。皇上是她们的夫君,不是她的夫君,皇上能做到一视同仁,她却做不到心思如一,害怕失宠,心生惶恐,患得患失,才会做出错事,究其实,却是人心不平啊!”
凌宇洛叹了口气,又说道:“简妃有喜,若为男胎,所出则是皇长子,柳妃贤淑,想必也是日益深得圣心,这些,自然是遭人嫉恨,所有罪孽,皆是因此而生,这是任何朝代都避免不了的——”既然话已经说出,也不避嫌索性将自己的现代思想一并爆发到底,“也许,社会发展,在将来的某一天,不管是君王,还是百姓,男人都只能娶一妻,只能爱一人,一生一世一双人,所出孩儿没有嫡庶之分,没有地位差别,自然也就没有让皇上伤心难过之事了!”
一言既出,几人都是呆住,尤其是齐愈,身躯微震,胸口起伏不定。
齐越率先反应过来,离席跪倒,口中称道:“臣妻言辞不逊,请皇上看在其心性率直,不予怪罪。”
齐愈摇头道:“王妃这一番话,真是一针见血,思想深远,可见昔日对朕保留颇多……”
凌宇洛听出他语气沉郁,轻声道:“昔日宇洛是把皇上当做主子,现在却是把皇上当做兄长,这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
齐愈默然一阵,方才说道:“皇弟真是好福气,得妻如此,自然不作他想。”说罢,深深看她一眼,道,“来人,摆驾回宫!”
齐越与凌宇洛送到府门处,直至宫辇远去,这才携手步进。
“方才你真是太大胆了,吓出我一身冷汗来!”齐越笑道:“也只有你有这本事,能让皇上不予怪罪。”
凌宇洛瞥他一眼,道:“我说的话句句属实,再说,若不是他一直追问,这番深刻道理,我还不想公诸于世呢!”
齐越叹道:“如此一来,他也许对许妃之罪予以放下,但是对你,可能更加上心了。”
凌宇洛哈哈一笑,道:“你的王菲我魅力太大,花见花开,人见人爱,天生便是如此,我又有什么办法?”
齐越握住她的手,眸光流转,最后在那绝色娇颜上静止不动,微微笑道:“方才说道那个安全感,你现在可是有了?”
“我?”凌宇洛楞了一下,听得前方声响,抬眼看去,只见伊莲从花园里款款走出,怀抱一大束鲜花,朝蓬莱园的方向去了,那身段,却是窈窕动人。
沉默看了一阵,带的人影不见,这才转向他,轻轻笑道:“如此虚幻的东西,我也说不清楚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