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在当月十四日
数千骑先行突袭,悄无声息地歼灭大营外巡逻兵,然后对一处三万人的营地开始
的屠杀。
几千人马对几万人的屠杀,说来有些耸人听闻,北辰士兵因不适苦寒而战斗
力锐减,平均死亡十个人才能消灭一个狼族铁骑。
这几千人只是来试探的,经过一个时辰、斩杀一万敌后就迅疾回城。
后方中军接到消息时,几个主帅都还不敢相信,而四天后,四万铁骑自北而
来,势如破竹地把大营踏碎,一边砍杀一边前进,北辰军眼睁睁看着党宕、浏徐、
熇影、允周四城得而复失,却无可奈何。
从允周城败退时,颜鸿基带领两万人殿后,于乱军中被敌人击斩,有幸存的
士兵神色张皇地回忆,杀死颜将军的是一个蓝瞳少年,铠甲、坐骑与一般虏兵无
二,武器却不是长矛或者骑枪直刀,而是一口五尺长剑,那真个是沾着身碎、挨
着命没。
当剩余兵力即将跌破十万,唯恐军生哗变,诸将联名上疏帝京,请求撤退,
与沁族人议和,草原北方有雪兽威胁,北辰军若据城死守,他们也要死伤至少三
分之一的人马才能收回所有城池。
而今是六月二十七,十一万大军退守回蕯城的第三天,虏人在城北十几里扎
营,不知道,下一次进攻是何时。
想起父亲的死,颜菸心中忍不住一痛,面上依然保持着镇定,「报国兮埋骨
沙场,身殁矣英魂万古犹。颜将军一定不会后悔为国捐躯的」。
「将军别这么说……多……不吉利啊。」尉迟阳走在三人中间,断断续续地
说。
颜菸轻轻叹息,没有再说什么。
她经常听父亲说沙场凶险,随时可能丧命,然为将者,必与兵士一并浴血,
否则就只是个纸上谈兵的书呆子。
去年,她带兵赶去支援公孙炜桓,汇合后本来可以很快脱身,一支飞箭激射
而来,将他射下马来。
伤的是要害,他将身上的将符交给颜菸,并催促她迅速离开……形势紧迫,
她只好撇下公孙炜桓,带领剩余士兵回撤。到了大营,慕容臬伦和魏华栋看军中
无将不行,就让颜菸接替了公孙炜桓的将军位置。
这种因祸得福着实没办法让她高兴。
死于战场,也许是军人最好的归宿。可是,这种牺牲真的对国家有益?真的
是黎民百姓需要的?她不知道,也想不明白。
那就不想那么多吧。
这时,四骑衔尾哒哒而来,从三人身边三丈飞驰而过。当先那骑手身着将军
铠,罩着凶兽面甲,看不清是何人,后面三人,也一个认识的都无。
「他们去的方向是兵营,怎会如此狂奔?」看着迅速消失在眼中的四匹马,
颜菸疑惑地低语。
田琳甩了一下没戴盔鍪的黑发,「许是刚才军机会议时间太长,他们饿得赶
回去加餐了吧」。
三个人又行走了半刻钟,忽见刘闻亳打马过来,看样子是在追逐前面的四人。
颜菸赶紧叫住他,「刚才向南飞奔的是哪位将军?为何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
刘闻亳现在属于颜以安麾下,现在军中只有四个将军了,除了魏华栋称得上
老成持重,颜菸和颜以安、穆司龄都是年轻人。
他对颜菸也是毕恭毕敬,刹住胯下黑马,转身回答,「那是穆司龄将军,不
满陛下命令,声称要带着手下四万人撤退至宪翼河畔」。
「什么?那颜以安将军怎么说?」颜菸一阵担心,要是穆司龄带走那么多兵,
这仗还怎么打?城还怎么守?。
刘闻亳回答:「颜以安将军说随他去,这城没有姓穆的一样守得住」。
刚才那几骑急匆匆的,可以猜出不会是魏将军,可要是颜以安与穆司龄,这
样做的理由又是什么?所以她刚才没有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