凋零。
「……这小子终于走了。这些虏人装模作样,也当真可笑,一口一个公子老
爷,像是怕被人看出非东土人一样……」待视野中的木舟完全消失,他才长舒了
一口气。
「你很讨厌我的徒弟么……」一阵紫色细沙在他身侧的另一个树枝上迅速聚
合,现出裙裾摇曳的十六漈 「师姐这话可严重了,我怎么敢啊,讨厌徒弟就是
讨厌师父,讨厌师姐的人都只有自备棺材……」。
「……你不细心打理生意,跑来这里,莫不是为了向我讨债?」。
「师姐还记得自己不能无中生有,要从别处拿取所想之物啊。啊,我脑子不
好使,得好好算一算……」十二胤手腕一翻,变出一个鎏金算盘就打起来。
原来这些年苏天行在这里的用度,都是十六漈从城中各商店隔空取来,照价
将银子放至相应柜台上。
银子并不是虚无中来的,而是来自十二胤经营资产的银库。
「你再胡闹,别怪我不客气。」十六漈一直不想看见这个像小孩子一样的师
弟,一把夺过他的算盘,纤纤五指轻轻一捏,闪着金光的算盘灰飞烟灭:「是他
们让你来的?」。
「你看这东西很金贵的,你竟然……是的,九杀说有要事,需要师姐前去商
议」。
「回去告诉他,我暂时回不去,有事他大可自行决定」。
「不会吧?难道你想和这个徒弟私奔?还是想以徒弟的名义找一个新的小白
……」。
「你滚。」十六漈右腿轻轻的向前踢出,赤足隐现中一股爆炸般的气流陡然
喷发,将他打得衣衫飞舞,转着圈的滚落到三十多丈下的草丛中。
「噗……」十二胤猛的喷出一口鲜血,他趴着的地方,植物都迅速枯萎。
他随即痛哭流涕:「天啊……我最敬爱的师姐真的是想打死我啊」。
「若是再演戏,我可再也不见了你」。
十二胤听到这句话,立即停止了表演,飞身重立于方才的枝头:「开个玩笑
嘛,我是万万不能和师姐讨价还价的,那些银子就当做从未存在算了,不过我将
师姐的这个大树弄死了……应该如何才能赔偿呢?」。
「我不会再待在这里了,树?死了也好」。
「哦……我还想将自己以身相许了……说来我也不放心那些伙计,得回去看
看了,师姐再见啊。」十二胤的身体瞬息之间化为了一团黑雾,并缓慢的消散。
十六漈无奈的摇摇头:「溜得倒快……」。
当她准备离开时,那团即将消散的黑雾却又重新凝聚成形,十二胤一脸严肃
的说:「有件事差一点忘了……那个小子真的很帅……只是师姐将珈蓝神印这个
邪门玩意儿传给他,就不怕他受不了?」。
「没想到被你看出来了……这样的命运,总是要有人去承受的」。
「诶,不知道这下子是黄泉和归墟那两群狗倒霉,还是这个小伙子要倒霉,
作孽啊……」。
十二胤感慨一番后才真的离开,再也没有回来。
十六漈抬目看着清晨的天空,若有所思。
蓝色天幕上点缀着稀疏的白云,这是一个普通的冬晨。
常安镇。
「小哥,你不是京城人士么,带我们去帝京玩玩呗……」。
「那个破地方的人其实都很讨厌,不好玩,我才不会带你去」。
「小哥」。
「那你自个儿去好了,要是再跟我啰嗦,我可揍你!」袁据从酒楼里大步流
星走出。从微红的脸颊看得出他喝了不少酒。
马乙在后面气急败坏的追赶着,眼见过了一条街,马上就追上了,袁据却突
然消失在一个拐角处。
我是他的马仔,他不会丢下我的……想到这里,马乙干脆坐在街边路上,大
口喘息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传来了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