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个圈子里的人家都是瞒不住的。
不过这个说法只是私下议论,因为涉及到一位皇子,谁也不敢放到明面上来。
建安伯府的名声受了不小的打击,甄冰那刚有苗头的亲事又黄了不说,恐怕这两年内,也没有出挑人家想娶伯府姑娘过门了。
六皇子对那些私下的传言心知肚明,他并不以为意,可以说让有了身孕的甄静回伯府小住,未尝没有想要自污的意思。
他的未婚妻是皇后的嫡亲侄女,妾室是建安伯府的姑娘,这本也不算什么,可偏偏伯府的另一位姑娘嫁的是如今炙手可热的镇国公世子,还是永王的义女。
无论甄妙和甄静实际关系如何,在外人眼里,他和罗世子的关系,无疑就比其他皇子进了一层。
在太子失宠,二皇子成了废人的时候,他有了这两层关系,在旁人眼里,就不是那个无依无靠的皇子了。
他是知道甄静对甄妙还有对伯府的成见的,女人他见得多了,有时候一个表情,便明白她们的真实想法。
送她回去,就是清楚以甄静的性格,定会闹出姐妹不和的事儿来,到时候再推波助澜,让世人晓得甄氏姐妹水火不容,那他和镇国公世子的这层干系,就不存在了。
当然,他没想到甄静的战斗力出乎意料,居然搅出这么大的事来,呃,让他不得不更稀罕她了。
罗天珵见六皇子含笑倾听,心中一叹。
六皇子的想法,他怎么会不明白。或者说,恐怕只有他才明白!
舍得了名声,拉得下脸面,心思九曲玲珑,也难怪笑到最后了。
“府上表姑娘寻死,说起来还是我的不是了。”六皇子轻叹一声。
他虽这么说,却绝口不提惩戒甄静的事儿。
罗天珵当然明白六皇子心思。
若是六皇子对甄静真的有情,又怎么会让她回伯府小住。
一个没有正妻名分的女子,过度的宠爱,那就是催命符,同为男人,六皇子不会不懂得这个道理。
如果是他……
这么一想,罗天珵失笑,他又怎么可能委屈皎皎做妾呢,这是没有“如果”的事儿。
罗天珵轻轻抿了一口茶,把茶杯放下:“殿下,臣倒是查出了一件事,伯府那位表姑娘不是自尽,而是被杀害的。”
“呃?”这一次,六皇子总算收起懒洋洋的神色,变得认真起来。
虽说眼下形势是他乐见其成的,可原本以为是自杀的人变成了被害,事情出了这么大偏差,那就由不得他不重视了。
“瑾明是怎么查到的?”六皇子不动声色的问。
“这事儿,其实还是表姑娘的胞兄发觉的。”罗天珵知道,一个上位者发现下属拥有他都不曾掌握的力量,心中定然是忌惮的,这无关信任,只是人之常情。
他便从温墨言夜探胞妹尸首说起,说到他留下的人手,一路追踪到一处府邸。
“那府邸是——”
“沐恩侯府。”罗天珵轻吐出四个字。
六皇子握着茶盏的手紧了紧,挑眉道:“赵飞翠?”
他失笑:“原来此事竟还和我那未婚妻有关。”
两年前赵飞翠的父亲死于永王别庄,沐恩侯府因为守孝就不再活跃于各种茶会宴席上,倒是渐渐有点走出人们视线的意思了。可对自己的岳家,六皇子是不曾掉以轻心的。
他早安插了人过去,也知道送甄静回娘家养胎一事被赵飞翠知道,她大发雷霆,当即砸烂了满屋子的摆设。
对此,他只是一笑而过,却没想到沐恩侯府的人居然有这个胆子,想借着此事让他厌弃了甄静。
要知道因为甄静的言语撩拨,伯府的表姑娘委身于一个开棺材铺的,和人死了,那绝对是不一样的。
在世人看来,于情于理,他都不该再宠爱那撩拨出人命来的妾室了。
六皇子冷笑,他这位未婚妻,果然比他想象的还要蠢!
他想要自污是一回事儿,可不考虑他的处境,只为了打压宠妾,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不,也或许沐恩侯府,是受了谁的蛊惑呢?
心思深沉的人遇事总爱往深处想,六皇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