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面沉似水,手一抬:“把人都带进来。”
片刻后,张朝华和当日伺候太孙的下人们鱼贯而入。
“张氏,你来说。”
张朝华心中忐忑的跪了下去。
“张氏,你只要把那日所见如实说来就行了,莫怕。”太后见她紧张,又说了一句。
张朝华这才鼓起勇气道:“那日,臣妇走在佳明县主后面,太孙从桥的另一端跑过来,等到了佳明县主跟前就掉进了河里。”
“那到底是不是被佳明县主碰到的?”
张朝华想了想,肯定的点头:“是。”
其实事到如今,她已经记不大清那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她似乎看到了佳明县主碰到了太孙,可仔细琢磨,又不敢确定。但她已经对好多人说过是佳明县主把太孙撞下去的,又怎么能再改口呢?
“你们呢?”太后凤仪威严,扫了跪在地上的下人们一眼。
那些人自然是纷纷称是。
太后看甄妙一眼:“佳明,你撞落太孙在先,矢口否认在后,实在是有损皇家德行,你这县主之位是皇上所赐,哀家不置可否,但此次犯错,若是轻饶,恐你将来更做出有损皇家之事来。这样吧,你便去大福寺修行半年,为太孙祈福。”
太子妃几乎要大笑出来,痛快无比看着甄妙。
“佳明,你可服气?”太后问的客气,一双眼睛却紧紧锁着甄妙。
甄妙整理一下衣衫,跪了下去,声音清朗:“太后宽容,对害太孙落水之人,这样的处罚其实轻了。不过臣妇还有一个疑问。”
“你说。”太后冷冷道。
如果这个时候,她还不认罪,那就休怪她不留情面了。
甄妙也不想再为这个争执,她抬眼扫了那些下人一眼,道:“那日太孙独自跑到桥上,要说起来,也是这些伺候的人照料不周的缘故,不知太后如何处置她们呢?”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受了太子妃指使要做假证,那总要付出代价来。
此言一出,那些人面如土色,惊慌不已的看着太子妃。
对太后来说,这些下人就和尘埃差不了多少,既然佳明县主愿意受罚,那这些奴才们本来就逃脱不了罪责,她随意道:“太孙还病着,不宜见血腥,这些人,便发配到洗衣局去吧。”
“太后饶命,太后饶命!”那些人只觉天旋地转,拼命磕起头来。
她们好不容易分去东宫,又能伺候太孙,将来说不定有天大的造化,一旦打发去洗衣局。她们好日子过惯了,在那里用不了多久就要被磋磨死了。
一些人见太后面现不耐,转头去求太子妃。
太子妃脸色难看。
她没想到,佳明县主居然咬着这些奴才们不放,原本若是佳明县主不说,太后年纪大了,又怎么会记着这些琐事。到时候她明罚暗奖。笼络着这些人继续好好做事,也就是了。
可是现在,为她们求情却是不能了。当奴才的,照顾好主子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没照顾好,受罚也是应当的。
她只得匆匆给了那些人一个安抚的眼神。
很快。那些人就被拖下去了。
太后端了茶:“佳明,那你就先回去收拾一下。明日就去吧。”
甄妙跪着没起来:“太后,今日皇上召了外子进宫觐见,臣妇也没什么好收拾的,等会儿可否让外子直接送我去大福寺?”
太后眼皮跳了跳。
她倒是险些忘了。那罗天珵在皇上心中地位是不同的,这还禁足不到一个月吧,居然就宣召进宫了。
太后再怎么样。也是要替皇上考虑的,便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内侍喊道:“皇上驾到——”
昭丰帝大步走了进来。罗天珵跟在后面,目光落在跪着的甄妙身上,抿了抿唇。
甄妙与之目光接触,微微摇了摇头示意无事。
“怎么不好好歇着,就过来了?”太后嗔道。
自开年以来,昭丰帝就经常不上朝了,太后一直忧心他的身体。
“听说太孙病了,朕来看看。”
太后一听说太孙病了,就把太孙从东宫接了过来,不过并没有对昭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