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看不到人影。
老夫人气得跺脚:“臭小子。还没告诉我怎么回事儿,就跑了!”
话虽这么说。她还是露出连日来头一次笑意。
不管怎么样,大郎是平安回来了,至于大郎媳妇,有大郎在。相信也会转危为安的。
等等,还没问欧阳泽那孩子怎么样了呢!
老夫人扶着窗棂看了许久,直到腿脚都站不住了。才缓缓走了回去,这一次躺下。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红福悄悄进来,见老夫人睡得沉,替她轻轻掖好了被角,才默默退了出去。
六皇子躺在书房的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佳明失踪了,动用了辰王府的暗卫,这么久连个影子都没寻到,等罗天珵回来,他可怎么说呢?
他起了身,走到书橱前,站了片刻,鬼使神差的弯腰拉开暗格,从里面拿出一幅画轴,徐徐打开,借着朦胧的光目光温柔地看着上面的人。
她要是知道佳明出了事,也会担心吧?
六皇子伸了手,轻轻抚摸着画卷上的美人,那人那笑,渐渐和另一个鲜活的形象重合起来。
佳明她,该不会遇到那样的事吧?
这么一想,怒火就从心底冒了出来,真是该死!
室内安静,并没有点灯,只有月光透过窗棂倾斜进来,把地面沁染了一层白霜,与壁挂前那颗夜明珠相映成辉,把室内照的并不黑暗,只是那稳定的光忽然晃了一晃。
六皇子手一顿,快速把画卷收起来放好,冷眼盯着那夜明珠。它每转动一圈,整个室内光线就跟着从明转暗,再由暗转明,这样足足转了三转,一切又归于平静。
六皇子走过去,伸手在壁挂的某处按了一下,就听轻微的咔嚓一声,随后他伸手一推,壁挂就被缓缓推开,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来。
这个机关设计的很巧妙,从密道里想进到书房来,必须要书房的人打开机关才可以,而书房的人想进去,则不受这个限制,这自然是为了保障书房主人的安全。
罗天珵就从一片黑暗中走了出来。
他穿了一身黑衣,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看起来就像是黑暗骤然延伸到了房间里。
六皇子嘴角渐渐露出笑意,伸手一拍他的肩膀:“我就知道,你没事!”
罗天珵脸上却没有丝毫笑意,带着夜间潮气走出来,先见了礼,然后问:“王爷查的怎么样了?”
“瑾明觉得,掳走佳明的是谁?”
“礼部尚书,杨裕德!”罗天珵一字一顿道。
六皇子扬眉,有些兴奋:“瑾明你这次去荆州,带了确凿的证据来?”
罗天珵望着六皇子,心中嗤笑,果不其然,对于这些皇子们,什么都要给他们的千秋大业让路。
不过身为一个男人,他深知权力的诱惑,而且两人早已站在了一条船上,心里那丝不爽自然不好流露出来,只是矜持地点了点头。
六皇子眼睛一亮,随后恢复如常,道:“这几日我派了人盯着尚书府和燕王府,都没发现什么异常,不知道他们把佳明藏到何处去了。”
罗天珵心下失望,咬了牙道:“我去见杨裕德。”
六皇子拦住他:“瑾明,杨裕德定会叫你把证据销毁,向父皇复命说荆州并无异常,才会放了佳明。”
这一次,是扳倒燕王的绝佳机会,一旦错过,就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了。
“不然呢?”罗天珵平静与六皇子对视,语气平和。态度却无比认真,“王爷可能不理解,对天珵来说,内子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什么事都可以重新再来,只有人一旦出了事,就是永远的错过。”
六皇子闭闭眼,良久睁开。叹道:“你说得对。我相信你,想要扳倒燕王,以后我们还会有别的办法。”
如果那个人是佳明的话。为此缓一缓,也是值得的,至少,不会让她伤心。
罗天珵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他刚才。何尝不是在试探辰王。
对于一个有心帝位的皇子,他不求他宅心仁厚。要知道在惨烈诡谲的政治斗争中,宅心仁厚的人很难脱颖而出,但是至少,要懂得尊重追随他的人的底线。兔死狗烹,那是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