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他站在她面前,神情却不像之前虚无没有底气,似乎有了依仗,脊背都挺直了好多,眼神也坚定了,也无情了。
就像前世最后看她的目光一样无情。
她略想一想,忽然明白过来。
她轻笑道:“看来,方初没有怪你,还和你共同掩盖真相,让你勇气倍增。你们还真是好兄弟,什么事都共进退、同甘共苦!”
最后四个字,一个个蹦出来,像石子儿一样砸向韩希夷。
韩希夷没有被她激怒,心越冷,也越镇定,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很肯定道:“你一直心恋一初。”
谢吟月预料他可能发怒,预料他可能发狠,就是没预料到他说出这话,不禁一愣,粉面一沉,道:“你说什么!”
韩希夷道:“你才到京城,就急不可耐地去找一初,不是因为生我的气,也不是嫉妒愤怒,而是因为你想一初。你以为这件事是你的转机,你心里有了希望。你想看到一初痛苦,想看到他和郭织女离心。你希望他见到你羞愧,后悔当初和你分开。可惜,你又一次失望了!”
谢吟月眼睛迅速红了,颤声叫道:“韩希夷!”
韩希夷轻柔道:“我有冤枉你吗?上次非花失踪,你当众失态,抓住适哥儿喊‘方无悔不是你妹妹,韩非花才是你妹妹’。你心里一直藏着他。或者说,你一直惦记报复郭织女,要他们夫妻反目、离心,要一初对你回心转意。不料一初对织女坚定不移。你很失望吧?”
谢吟月感觉心底最隐秘的地方被掀开,露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那些秘密两世都被深深掩盖着,她毫不自知。
韩希夷目光如炬,旁观者清,首先发现了她的隐秘。
他毫不留情地揭开来,羞辱她、打击她。
谢吟月眼中射出刻骨的仇恨,却无法反驳一个字。
她确实心心念念着那个人、那件事。
可无论她怎么做,方初从未放弃过郭清哑。
普渡将郭清哑的魂魄驱逐出来,证明她是妖孽,方初没有放弃她;夏流星和卫昭先后掳劫郭清哑,致使她名节受损,他还是不肯放弃她;这一次,郭清哑真真切切失去清白,肚里的孩子也不知是他们谁的,他居然还是不在乎!
郭清哑是妖孽,她迷住了他!
她迷住了方初,迷住了韩希夷。
他们越对郭清哑坚贞不屈,谢吟月越不甘。
为什么,独对她心狠无情?
谢吟月努力克制自己,轻声对韩希夷道:“你无需费心挑我的错处,妄图以此来打击我。至少,我比你干净。你还不如纳两个美妾搁家里,我还更尊重你一些。强似这样龌龊!”
纳妾为礼法所允许,她也能坦然接受。
和朋友之妻苟且却是品行败坏、龌龊不堪。
她轻贱的目光深深地刺伤了韩希夷的心,眼中伤痛之色一闪而逝,旋即淡然;再结合之前她去幽篁馆找方初、羞辱清哑,丝毫不顾及他的名声,以及事情闹开后对韩家、对两个孩子的影响,他心冷如冰。
原本她该嫁给方初,他该娶郭清哑,却因为她处心积虑地算计,才导致现在这个结果。虽然如此,他甚至不甘心娶她,但是真娶了她之后,尤其她安静了几年之后,他心中不是没有期望的。
她那么好强,处处和郭清哑攀比,他便也学方初,不肯纳妾。
她当众喊出非花是适哥儿的妹妹,他念在她痛失爱女才精神失常,原谅包容了她,承当了一个夫君应有的责任。
这次的事,本非他刻意犯错,他也是受害者,方初愤怒不肯饶恕他还情有可原;她生气发怒也可以理解,却不该羞辱他,更不该不顾此事对韩家、对儿女的影响,丝毫没有人妻的责任。
韩希夷道:“我自然入不得你眼。那一初呢,当年为何不见你珍惜他?便是我有万般不好,自成亲以来,也并不曾慢待于你,为何一朝翻脸无情,全不念一点夫妻情分?你明知这不是我的错。”
谢吟月犀利道:“这难道不是你求之不得的结果?”
韩希夷反问:“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男人?”
他问出心头盘旋已久的疑惑。
谢吟月骤然爆发,掷地有声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