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地想他们:
想他们昨晚拜了堂,然后入洞房……
想自己从谢家出来,世界崩溃的黑暗……
想他在跟别的女人缠绵的时候,她却躺在床上心丧若死。
她侧脸。眼角滚下大颗泪珠。
轻微的动静,也让床前守候的人听见了。
几乎同时,床边站起一个人,是吴氏。
“清哑,你可想吃东西?”她堆着笑脸小心问。
清哑心中酸楚,眼泪流的更厉害了。
这情形,跟她刚来到这个异世时何其相像!
一阵杂乱脚步响。郭守业、郭大全、郭大有、蔡氏、阮氏都围了过来。各人脸上或担心或强笑或安慰或心疼的神情,深深地刺激着她。
她咬牙,硬撑着坐起身子。“我饿了。”
众人大喜,阮氏急忙转身,“我去端吃的来。”
清哑起床了,和大家一起吃早饭。
郭守业尽量用平常的口气商量道:“清哑。咱们待会就搭船回家吧。那什么织锦大会,咱们不去了。咱们先织布。这个容易些。”
老汉心里觉得,闺女留在这个有江明辉的地方,有抢了郭家女婿的谢家的地方,心里会难受。不如回家,过段日子心情好了,再想法子做生意不迟。
清哑摇头。坚定道:“不!我们上街去。”
众人一愣,同时心里一喜。
不管怎样。清哑这样总是好事。
这比他们想象的结果要好。
她想干什么,他们就陪她去。
于是,早饭后一家人便簇拥着清哑去了街上。
清哑依然觉得浑身无力。
她茫然地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提不起半点兴趣。
失去了江明辉,这座城镇对她也失去了吸引力。
不,要更残酷——
走在这街道上,心里有个念头时时刻刻在提醒她,她跟江明辉退亲了,江明辉娶了织锦世家的谢姑娘。
这念头如虫蚁啃啮着她的心。
还有,她如同小偷一样忐忑,生怕江明辉会从对面、左边或者右边哪里钻出来,忽然就站在她面前,和谢吟风手牵手,亲密说笑。
那时,她要如何面对他们?
除了羞耻和悲伤,她还能怎样?
她惶恐地东张西望,觉得江明辉随时会出现。
她想转身躲回客栈,心里又不愿走。
走了,就意味着逃避,是懦弱的行为。
她要找些事做,让自己忙起来,忘记伤痛。
还有,她这趟来霞照是有目标的,不能因为和江明辉退亲了就一蹶不振,把这件事也搁下。那更让人看低了她,将来她还能有什么作为?
她要奋起!
爸爸说过,在这个世界上,靠谁都不行,只有靠自己。
因为就算最爱她的爸爸妈妈,也不知哪天会离她而去。
所以,她要奋起!
她就像无头苍蝇似的,在街上茫无目的地转。
她的心麻木的很,想不起来该怎么做。
就在这个时候,她看见一户人家门口站着两个男人,正在讲价。一个说贵了,一个说不贵,也不看看现在城里什么情形,这样好地段的宅子,可不是容易碰上的。
她便站住了,听他们争论。
才一会,那个买家就摇头走了。
清哑就上前问:“你要卖房子?”
说着,眼睛朝他身后的宅院内看去。
那个中年男人把郭家人打量一番,不确定他们是否有实力买他的宅子,但还是详细告诉道:“是要卖。这院子可有三进呢,屋里什么都是齐全的。我因为做生意亏了,没法子才卖的。卖了好回乡去种地。这么大的宅子,只要三千五百两银子。这个时候,有钱也难买到这样好的地段。——瞧,前面就是田湖,风水地段没的说。”
他只顾吹,忘了自己刚才还说做生意亏了。
若真是这宅子风水好,做生意又怎么能亏呢?
这宅子顶多值两千五到三千两,然他特意捱到织锦大会的时候才放出消息。这时候从外地来霞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