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尚宫一起将画徐徐展开。
画卷在谢宁面前渐渐展现了全貌。
谢宁知道自己刚才想错了。
内宫监的人把画送来,是因为画上有谢宁,所以他们才会不敢擅自做主。
这张画,是一张饮宴图。
就是数日之前明寿公主的水榭之宴上,张俟衡画的那一张。因为画上没有明寿公主的身影,被她怒而撕破。
后来就发生了谢刘氏母女的事,谢宁早把这张被撕的画忘了。
“这画怎么会在贤妃手里?”当时张俟衡画时并没来及上色,后来又被撕了。可眼下这张画已经着上了颜色,裱糊的相当用心,即使仔细去寻,也看不大出来曾经撕毁又被拼接起来的痕迹。
“回主子的话,据怀寿堂的人说,这画是贤妃这几日自己修补上色,和身边的宫女一起动手裱糊起来的。刚刚才弄好,贤妃就……”
原来是贤妃把这画给带回来了。
那天宴上,众人都没有再关心过那张画的去向,谢宁当然也没有。
张俟衡是丹青高手,上面绘的每个人都生动宛然,虽然隔着一道帘,却一看就能让人辨出各人的身份,绝不会弄错。后来颜色上的也好,要不是刚听人这样说,谢宁还要以为这画是一个人完成的,而非两人合力。
那天她坐的靠边的位置,贤妃是客人中地位最高的一个,位置正挨着主位。画上的她手里拈着一柄满月色绡丝素面团扇,斜倚在那儿,看起来仿佛若有所思。
谢宁转过头去。
物在人亡,看了教人伤心。
“收起来吧。”
方尚宫应了一声,和夏月一起又将画轴卷起收进盒中。
如果能再见到张俟衡,这画还是交还给他吧。这是他们见到的最后一面。又是他打的底稿,由她最终将画完成了。
应该还给他,好歹是个念想。
方尚宫见到谢宁神情黯然,轻声劝慰:“主子放宽心。俗话说得好,生死有命,贤妃这么些年拖着日子,其实自己也是活受罪。主子往好处想,她这也算是终于解脱了。皇上给的追赠封谥也是极尽哀荣,她也算是不枉了这些年的煎熬。”
怀寿堂的事谢宁没有同方尚宫说,毕竟皇上的妃子心里装着的别人,这对皇上不恭,谢宁决定把这事烂在自己肚子里,对谁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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