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出来伺候嫔妃主子们,我一定不信。那时候我想的就是后半辈子安安生生再也不要有一点儿起伏了。”
“那您怎么到我这儿来了呢?”
谢宁头一回问这个。
方尚宫想了想:“投缘吧……除了这个,我自己也解释不清楚了。”
想来应该还有别的缘故。
但是方尚宫不愿意全说,谢宁也就不追问了。
谁心里还没点儿不愿意和别人说的事情呢?
谢宁定定神,再仔细看那本册子。
其实送到她这儿来,已经是内宫监差不多决定好了的。这些人都是要放出去的。当然谢宁有那个权力将其中一部分人圈住,圈住就代表他们可以留下来。
谢宁想到自己在受到皇上召幸之前,也曾经梦想自己能出宫去。
可是现在不行了。
她就象一粒被风吹来的种子,已经在这里扎下了根。
她这辈子都要在这里生活下去了。
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就又是正月十五了。这一天倒比过年还要热闹。去年这时候,皇上带着谢宁去同乐园了。今年一大家子人,可是弱得弱,小得小,经不起折腾,所以就在宫里过年了。
过去十来天的动荡象是没有发生过,除了告病的陈婕妤,宫里的嫔妃都出来了,妆饰华贵,争奇斗艳。御园中处处彩灯,映亮了一园子的雪。去赏灯的时候,雪又细细碎碎的落下来,落在那些绢花和彩灯上头。
谢宁已经不是去年的小婕妤了。以前看到这种热闹,都是叹为观止,十分赞叹。而现在看到这些繁华锦绣,谢宁第一先想到:钱!
什么热闹都是拿银子堆出来的,这些彩灯,这些扎在树上的绢花,这些堆塑的冰雪景致,全是银子啊。
皇上在桌下握着她的手:“怎么了?眉头皱起来了。”
谢宁闻言一惊,赶紧让自己将脸颊松展开。
“臣妾是在想,怕是花费太过了……”
这种时候说这个实在煞风景,皇上笑着说:“不打紧,宫灯是旧货,绢花也都是压库底的了,其实费不了多少。”
这样她就放心多了。
她也知道皇上不是那么铺张浪费的人,断不会为了一晚上的虚热闹就白抛费银子。
明明过了年,一开春,要用钱的地方那么多。工部报来的折子都积了厚厚一撂了,每个都是要钱的。虽然说那些银子都是从国库支,但内库的银子也不是能随便挥霍的。
刚煮好的汤圆送了上来。这汤圆有各种不同的名称,可是有一点是确定无疑的,人们都认为上元节吃这个是团圆喜庆的事。里面的馅儿一定是甜的,当然,也有咸鲜馅儿的,但还是吃甜的人多。团圆时自然是甜甜蜜蜜的,嘴里甜,心里也甜。
大皇子吃了五颗,多了不敢再吃,糯米面儿总归是不好克化的,他可不敢吃多。玉瑶公主和他吃的一样多。但是考虑到两人年纪的差异,玉瑶公主吃的这也不算少了。
连二皇子都吃了半个,他倒好象不喜欢这种甜腻腻的黏乎乎的吃食,含在嘴里半天没有咽下去。
谢宁很喜欢。
蜜豆馅儿的,吃着热烫甜糯,格外的香。
其实在宴前,她已经吃过两颗了。
那是还在永安宫的时候人,皇上让人端了一碗来,亲手喂了她一颗,然后谢宁礼尚往来也喂了他一颗。两人到了一处,险些将刚换好的吉服重新再穿一回,是看着时辰确实不早了,两人才不得不约束自己,先赴了宴再说其它。
席间谢宁做为贵妃,领众人向皇上敬了一回酒。
经过过年时候的事情,她现在对敬酒二字都有些发悚了。大皇子做为长子,也代弟弟妹妹向皇上敬了一杯酒。皇上含笑满饮了杯中酒,大皇子小脸儿微红,不知道是殿内热的还是高兴的。
皇上携谢宁在宴上露了一面,就命诸人散开来自己赏灯了。
谢宁这里领着大小三个孩子,一个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大皇子看着延绵铺展的彩灯,一眼望不到尽头。
这对他来说是头一次。
以前也不是没过过节,但是那时候他都是被关在屋子里头的。
怪不得人们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