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实在是多谢您,我刚才正与莺莺说,我们家峥儿真的是有福分才能得到您的教导呢。”
可是,真要感谢得谢杜莺,袁诏道:“夫人哪里的话,峥儿聪明伶俐,我原本也很喜欢。”
完全是没有初初相识时的刻薄了,对着母亲也能和颜悦色,然而杜莺如何不知道,他这是全为了她。也真是心思缜密,与舅父交好不止,又一步步蚕食到她家中来,指不定过得一阵子,便是母亲与弟弟也要喜欢上他了罢?
杜莺朝他看去。
袁诏就立在眼前,专门等着她看,眸中笑意深深,却又决然。
下了那样大的决心,自己恐怕是再难以摆脱掉他了,杜莺一时百感交集,手中握着的茶盅轻轻滑落在了石桌上。
杜若自从生完孩子这是第一次出宫门,因昶儿还小没有带出来,却是与贺玄二人同坐龙辇。
长安此时已是极为的热闹了,光是从声音就能听出百姓们的满足,没有谁是喜欢战争的,经过十年的战乱,中原终于平定,处处都洋溢着一股喜乐之气。
杜若倚在贺玄身边笑道:“玄哥哥,我与哥哥说好了,等明年就去金陵一趟,但愿哥哥那时候已经娶了穆将军了。”
贺玄淡淡道:“你对此不要太多期盼,云志上回不听军令我都不好升他的官,而今官衔上两人差了一截,凭云志这等心气,你觉得明年能成吗?”
就算能定亲,恐怕杜凌也不想被人说他配不上穆南风吧。
那么,至少要等上几年了。
杜若暗叹口气,幸好哥哥已经清楚自己的心意,想来总有这一日的,不过比起杜凌,还有更让人着急的,一是杜莺,一是谢月仪,只望今年都能遇到良缘,这样好像一切就很圆满了。她听着马蹄声,微微笑起来,不料龙辇却是突然一停。
檀木车窗外传来元贞的声音,贺玄略站起来挪到龙辇的前方,轻声细语,也不知说了什么。
他回来时,杜若奇怪的问道:“元贞怎么会在这里?”
他轻易不会出现的,难道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贺玄道:“没什么。”怕杜若生疑,他语气缓和了一些,笑着道,“我们难得出门,他既然领禁军统领的差事,岂能不效力?我是让他提早去看一看历山。”伸手揽住杜若,捏着她的肩膀,他叮嘱,“等会儿我有事与官员商议,到时你露个面,累了便先回去罢。”
“我才不会累呢。”杜若撇嘴道,“我在宫里闷了许久了,而今好不容易出去一趟,我得多待一会儿,现在历山正当好看。”
“往后有的是机会。”贺玄指腹轻揉她的脸蛋,“往后,你想去哪里都是可以的。”
语气有些古怪,杜若讶然的看着他。
“往后,那是多久之后呀?”她问。
“你很快就会知道。”他低头亲亲她的眼睛。
睫毛长长的,拂到脸颊有些发痒。
他贴近过来,身上好像有种神秘的香气,杜若第一次闻到,笑道:“你是用了什么了,早上我都不曾发现,”她凑过去,“有点像药草味儿,难不成是御医制的吗?”
“好闻吗?”他问。
“嗯。”杜若依偎在他怀里,突然就想睡了,可她刚才还说不会累呢,她疑惑,“玄哥哥,是不是我昨日睡得晚,我好像困了。”
她慢慢闭起眼睛。
“那就睡罢,等一觉醒来,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贺玄的话听起来已经模糊了,杜若控制不住自己的睡意,只是片刻就没有知觉了。
龙辇一路抬到山上。
知晓帝后已经到了,众位官员以及家眷们纷纷过来叩拜,谁料竟只见到贺玄一人,后来才知,娘娘到得山上身体不适,便是在清月居暂做歇息了,女眷们不敢打搅,自行去各处赏花。谢氏暗地里担心,寻到随身御医那里一问,却是说再睡一睡就好,她倒也放心了,与众位夫人们说起话来。
远处也不知哪位官员逗趣,就连贺玄都笑起来,一派融洽。
然而葛玉真委实是没什么心情,她求过祖母,也求过父亲,可葛石经是铁了心的要将她嫁入刘家,今日恐怕是最后一次出门游玩了,她暗地里盘算,是不是该连夜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