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长辈便回了来。
她把脸贴在他胸口:“父亲真的会没事吗?你派了多少人去?”
“很多。”他轻抚她肩头,“早就派去了,你二叔的事情我也知道。”
她什么话都没有了,只觉分外的疲惫。
这一天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长了。
贺玄道:“你在府里歇息会儿,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外面仍有刀剑相交的声音,这场战事还没有完,杜若点点头,忽地想到杜蓉:“我大姐呢,还有大姐夫!”
“自然也妥当了。”他道。
杜云壑出面,章家是没有丝毫的犹豫便加入进来。
杜若见他在此时胸有成竹,也知是什么都已经打算好了,她不想影响他,说道:“那我去歇息了。”
她走得几步又回过头,深深看他一眼,夜色里他的身影极为的修长,但用玉树临风好像也不好形容,他现在已经是让人觉得高高在上了,将来更不知会如何。
在她心目里,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玄哥哥,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也许过得今晚,一切都将不同了。
她有几分留恋,有几分惆怅,又有几分的担忧。
那些情绪在她眸子之中幻化成了流转华丽的光,他凝视片刻转过身要离开,听到她轻轻的声音:“玄哥哥,你当心一些。”
他嘴角挑了挑,微微一笑,大踏步走了。
宫里,赵坚坐在龙椅上,那殿中两边挂着夜明珠,将偌大的地方照得极为的明亮,衬得他脸色也很光彩。
隐忍那么一阵子,连与妻子儿子说话都暗藏玄机,他也是极为劳累,心力憔悴,只是一忍再忍,直到将计划定下来,寻到合适的时机发动,而今眼看要重夺政权,他再坐在这地方,更是感慨万千。
宁封道:“宋国公将女眷送出去,想后日拿下杨将军等人,完全控制长安,而今皇上先行克制,打得他们措手不及,委实是个好计策。”
“也是国师您提醒,不然朕还蒙在鼓里呢!”赵坚想到齐伍,手猛地拍在龙椅上,“枉朕如此信任他,他却同奸人狼狈为奸,当真是狼心狗肺!等事了,朕非要株连他九族,让他五马分尸不可!”
那是他这辈子犯得最大的错!
他一生最为信任的挚友,他将所有事情都交托于他,到头来却反咬自己,让大燕内部受到重创,赵坚无法接受。
宁封淡淡道:“也只是时日……”
话未说完,只见一个小黄门急慌慌的跑进来,大叫道:“皇上,皇上,马将军回城了,打到宫里来了……”
赵坚脸色剧变,猛的站起来道:“什么,马将军,你是说马毓辰?”
前一个多月,马毓辰马将军率领了长安多数军队前往攻打澜天关,按路程决不能来得及赶回长安,故而他们才会发动战事,今日怎么会……赵坚身子一阵摇晃,手也忍不住的抖动起来,慢慢按在椅柄,他难以相信这事实,原来一切都是幌子!
什么攻打澜天关,那小子是早就留了一手了!
就等着他们纠集附近所有的兵士,好一网打尽,因这是赵坚最忠心的属下了,也是他的根,赵坚面若白纸,瘫软般的坐倒下来。
实在出乎意料,而宁封也是知道这其中的悬殊的,因马将军带领的那支军队可说是精英,又是从四周包杀进来,他们在城内的兵士遭遇突袭,一定极为慌张,怎么可能抵挡得住?又是有备而来,他也遭受了重创一般,呼出一口气道:“皇上,臣可帮皇上逃出……”
“罢了。”赵坚摆摆手,抬起头来时,面如死灰,“朕这辈子没求过人,只求你把伦儿救了出去。”
那是他唯一的儿子了,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他!
已看出他的绝望,不再可能去抗争,宁封叹口气,到得这一步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他自以为机关算尽还是中了一招,他以为贺玄狂妄必有一失,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
他朝赵坚一躬身,转身走了。
贺玄到得时候,赵坚端坐在龙椅上,身子挺得笔直,好像他仍是众人拜服的皇帝一样。
就是这个人,就是因他,自己失去了父亲,忍辱负重过了这么些年,他的年少时光没有一日不是在这阴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