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眸瞪儿子一眼,暗想娶个儿媳妇也是恁麻烦,连话都不给好好说,不过他犯错在先,也知晓杜家没那么容易把女儿嫁给儿子,当时就恨不得不要了,要不是看在儿子一片痴情,本是不愿来。
现在既来了则安之,总不能此前白费功夫,他稍许挪动了一下,笑道:“我是还得了一对罗帕,极是好看,本是想……”他顿了顿,“凤翼的娘死的早,不然她用着定是喜欢的,而今放着也是放着。”
粗犷的男人念及亡妻,不自禁语气也温柔下来。
听到这句,老夫人竟有些动容,因她想到章执虽是马匪,可他膝下四个儿子,他竟是没有再找一个续弦。
可见人是长情的,这倒也是难得的优点。
章执继续道:“杜三姑娘要,这罗帕便借予你罢,或者你哪日来我们家也行。”他看向老夫人,“礼尚往来,不知我们章家可有幸请老夫人也来做客呢。”
老夫人笑道:“听说你们家是在长风街?”
“是。”章执道,“没有你们国公府大,但也干净整洁,我使人每日打扫,便是老夫人明日来都是方便的。”
到底还有些急躁,杜云壑道:“这倒不必的,隔个三五日……”话未说完,就见杜云岩从外面进来,他并不耽搁说话,“等哪日天气晴好,我们自然愿意来拜会。”
杜云岩听到这话,眉头就挑了起来:“倒不知大哥说得我们是指谁呢?也不知是哪一天,谁知有没有空,我看还是要从长计议。”
他果然是一点不同意,杜若盯着自己的二叔,很是紧张,生怕他像那日在游舫上,表现出很强的敌意。
可偏偏章执这人有时也真是思虑不周,与杜云岩道:“既不知哪一日得空,便由二老爷选罢。”
杜云岩一下子就很恼火。
这是什么意思?强迫他去不成?
又为何非得请他们,他左右环顾一眼,想到刚才老夫人好像也有意要去章家,想到老夫人从来不会胡乱收别人的东西,今次竟然要了桌屏,还有杜云壑偏帮章凤翼,今日又早早到了,与老夫人一起招待这父子两个。
他突然间就全想明白了。
原来那二人知道章家的意思,在收到桌屏的时候就知道了,所以老夫人才会与杜云壑关起门来商量。
他冷笑起来,明明他才是杜蓉的父亲,倒是只将他排除了。
真是好啊!
他缓缓道:“我不会去你们章节的,趁早死了这条心。”
丝毫没有留情面,杜云壑喝道:“你怎么说话的?”
来者是客,章家父子俩今日满是诚意的过来,并没有冒犯他,他就不能好好静下心,考虑一下章家吗?杜云壑实在生气,他觉得杜云岩太没有道理了,连基本的礼仪都不知道尊重。
老夫人也皱起了眉:“云岩,章老爷请你去做客也是好意。”
“什么好意?你们难道看不出来?”杜云岩尖利的道,“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绝不会将蓉蓉嫁给他们家!”
两人吃了一惊。
章执则已经站了起来,满面怒容。
见他那么顽固,杜云壑道:“凡事没有绝对之说,云岩你作为父亲,是该要替蓉蓉考虑好,可也不要一棒子就打死人,凤翼这孩子哪里不好?母亲也……”
“你别拿娘来压我!”杜云岩道,“这家里很多事情都是你在做主,你是家里的长子,父亲去世了,你便是当家人,我是不如你,可我们二房的事情还用不到你来指手画脚罢?我是蓉蓉的父亲,你不是,所以这件事没有什么好商量的,除非你是想让我连一个父亲都做不成!”
杜云壑讶然。
对面的弟弟眸中满是怒火,还有很多的不甘,原来他对自己一直都是不满的,怪他管二房太多事情。
难怪妻子曾质疑,到底要不要插手。
他现在把父母之命都抬了出来,假使他还要管,便是越俎代庖了,毕竟他只是杜蓉的大伯。
章执见到这一幕,再是大大咧咧也清楚杜云岩的意思,眼见杜云壑为此也难做起来,他愤声道:“今日打搅,告辞了!”
人始终还是要脸面的。
就这样不欢而散吗?杜若终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