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她问道,眼中闪闪发光。
信朝凌一时有些结巴,“什么……真的假的?我对顾娘子您的敬意是……”
“我是说赌钱!”顾十八娘不耐烦地打断他。
信朝凌眨着眼张着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西湖赌坊是建康城一间以高雅格调著称的赌坊,当然,一个赌坊实在没必要论什么高雅与否,此时一间可容纳数十人的豪华包间里,三个三十四五,银盘大脸,操着外地口音的男人正冒出一头密密麻麻的汗,身上穿着的上好长衫已经被揉搓得歪歪扭扭,就差脱了打赤膊,没有任何高雅的格调。
三人紧张地瞪圆双眼,已经不顾形象地操着外地口音大大大地喊成一片。
“开!”伴着庄家一声怪叫,骰盅揭开,三粒骰子滴溜溜地转了一通,最后在屋内所有人的注视下,停了下来。
四点,小!
三个外地人面如土丧,咬牙切齿地捶在桌子上。
“给钱给钱,来来,愿赌服输。”信朝凌脸上笑开了花,伸出保养极好的少爷手在三人面前晃。
三人对视一眼,再看看眼前空空的桌面,方才这里还堆放着每个人将近万两的银子,怎么就输得身无分文了?
明明是他们赢的啊?
“你小子耍诈!”其中一个胖男人蹭地跳起来说道。
信朝凌翻了个白眼,跟着周围听差的打杂的茶水的小厮们一起发出嘘的声音。
“你当这西湖赌坊是你们山西土旮旯里的散场子啊?耍诈?”信朝凌阴阳怪气地说道,一面扬声对外喊,“庞三爷,了不得了,有人要砸你的场子喽。”
看到屋内众人一脸鄙视,三个男人顿时没了底气,一起抹了把滴答滴答下来的汗。
他们兄弟三人一路而来,还从没输的这样惨,确切说,还没人跟他们赌的这样野过,那刚开始的劲头,简直是拿着白花花的银子打水漂玩,连眼都不待眨一下的,像他们这样久经赌场的人都忍不住心动,才节节拔高了赌注,以至于不过连输了三局就将赢的钱外带本钱全赔了进去。
这次是载了。
“公子,我们认输了。”三人忙换了脸色,低声下气地说道。
在赌场上可不能赌气,什么时候该横什么时候该软,可都要掌握好了。
“这才对嘛,来来,拿钱吧。”信朝凌笑眯眯地说道,手在三人面前晃了晃,只晃得三人眼晕。
他们现在真是一分钱都没有了。
“那个公子宽限几天,我们这就回去跟你拿去……”其中一个赔笑说道。
“回去?回哪去?你们撒脚往山西去了,难不成要小爷我到山西追债去?”信朝凌一收嬉皮笑脸,瞪眼道:“不行,赌场规矩债不过夜,现在就拿来!”
“小爷,我们真没有啊,”三人哭丧着脸,恨不得叩头作揖,“宽限几天,不过几天,就能送钱来,我们三人不都走,留下一个给小爷你当质……”
他们的话没说完,就被信朝凌啐了一头。
“好哇,输了钱不想给,还要小爷我白养你们!孙子,没拿着便宜的事!没钱,没钱你跟老子下什么注!喊得跟大爷似的!”他大呼小叫道,一面挥手,“去,去,找人贩子来,没钱,就同你们抵!”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笑了,更与人乱哄哄地应着是,三人只当他开玩笑,于是又把钱多加了一成,只求宽限三天。
没想到真的有人贩子进来了,三人顿时傻了眼,这小爷来真的啊?
“不是,我说小子,我们三人就是加起来也不值百两银子,只要是三天,我们就能给你三万两银子啊,你你……”三人都急了,看着信朝凌像傻子,这小子脑袋不会被驴踢了吧?
“还别,小爷我就看重现在这一百两银子,还真不想那三天后的万两银子……”信朝凌一副欠揍模样,瞧着腿摇头晃脑地说道,说罢还笑嘻嘻地补充一句,“小爷我就是赌的这口气,让你这穷小子耍我玩!”
三人一愣,觉得这话有点耳熟,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几个粗壮的护院七手八脚地架起来。
“我有钱我们有钱……”三人大惊失色,张嘴乱嚷,被各自塞了一团破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