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妖气
「啊!」
一散会,孙行降避开所有同伴的关切,一路杀进自个儿房里,逕自矇上棉被鬼叫。一边叫,她又想起方才会中的最后,幻勾着一双似看好戏的桃花媚眼,对她说:我拭目以待妳如何除妖。
「啊!他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不过幻故意什幺?幻并不知她用功力封了泽兰的业,但她觉得幻肯定知道。不管幻知不知道,神捕门里知道她猎妖师身份的也只有陶赭亮,如今被幻说出来,这证明ii
「啊!他俩肯定有一腿!」
莫怪乎他俩形影不离,甚至连食宿都在一起。
「啊!啊!我这蠢货!」
但最重要的是,她现在正淌进一摊极大的浑水中,难保不丢了性命失了历代猎妖师的里子。
「主人?」
鬼叫声中,隐隐约约夹杂泽兰的关切呼喊。
她知道泽兰就在她的身边,而她修练多年的功力就在泽兰身上。
孙行降一手揭开棉被,一手拉下泽兰,然后整个人结实地趴上他。
他身后的髮散在整个榻上,孙行降将头靠在他宽厚的肩上,小手不安份地来到他的心窝处,小嘴低喃咒语,正準备……
「主人?」
又是泽兰的呼喊。可这次,孙行降回过神来,她抬眸对上泽兰澄澈墨玉般的双眸,忽然觉得自己相当骯髒龌龊。
她,方才是想做什幺?害死泽兰,拿回自己的功力?
她好可怕。
「主人?」见她没反应仅是窝在自己怀中,泽兰担心地伸手触碰她的双颊,发现她脸冰冷的厉害,他反身将她收进自己怀中,紧搂着她。
温热体温熨烫她心底一片糊涂,在眼底酸涩到无法控制,她刻意低下眉眼,吩咐着:「我渴了,帮我煮杯茶。」
而后,她感觉到那令人眷恋的温暖离开,取而代之的是一方棉被,不冷不热的,却让她极为难受,难受到她再也无法忍住那眼底酸涩,湿热液体崩溃地倾泻而出。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她又听见:
「主人。」
泽兰回来了。她背对着他,慌乱的将一脸胡乱拭去,才起身对他微笑道:
「茶太烫我可不喝。」
「主人?」只是哭过痕迹依旧,她佯笑不寻常的样子,叫泽兰放下茶盏挨近了她。
扳过她的脸蛋才想细细瞧过,他却听她说:「这些日子若有空,就把棉被拖出去晒晒。瞧,我不过才盖着一会儿,就扎的我直流泪,方才还咳了好一会儿。」
「流泪?」
「哎,我可不是在难过。」她想起许多年前带他出去,刚好遇到办丧事的人家,那户人家哭的相当伤心;她告诉满是困惑的他,那户人家在哭是因为伤心难过,因为他们失去重要的亲人。
「只不过是棉被扎的我有些不舒服。」对上他满是困惑的眸子,她笑,却有些心虚。「我好渴,茶呢?」
刻意嘱咐,泽兰忙放开她的脸蛋,将桌上茶盏交与她。
也不知是不是先入为主观念太过强烈,泽兰不愿相信她的说词,对着低头啜饮茶水的她说了句:「主人是在难过。」
喝着茶水的动作顿了下,他又说:
「泽兰不希望主人难过。」那张哭过的容颜,莫名地揪紧他的心。他才想多说什幺,一只空了的茶盏已呈在他的面前,孙行降仅是淡淡交代:
「我乏了,想睡了。」将茶盏交与他,孙行降拽好那扎人棉被背着他就寝。
可实际上阖上眼的她,却毫无睡意。她知道身后兰泽熄了灯,窸窣的棉被声显示他也配合她提早就寝,就睡在她房里另一侧的床榻上。
忽地,她睁开眼,盯着墙上被月光拽长的影偏移数寸后,她开口很轻、很轻地问着:
「若有一天我害了你,你还会认我这个主人吗?」
问完,孙行降自嘲地笑了笑。她不久前才不顾泽兰生死,因一己之私想动手取回自己的功力,现在竟趁这种夜深人静问出这种矫情的问题。
而这问题,已然入眠的泽兰当然无法回答。
思及此,她长吁口气。因为现在被沉重罪恶感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