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钊看了看自己的酒杯。
“家乡的酒,一时忍不住。”他含笑说道。
“十哥也想家了。”兄弟姐妹们都笑起来。
宁云钊也笑起来,将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距离科考不到半年了,一日也不可荒废。”宁炎说道,“要克制。”
宁云钊放下酒杯应声是,含笑吃菜。
家宴很快就散了,堂兄弟姐妹们便准备去观灯,宁云钊自然也跟随,如同所有的年轻人一样从城南转到了城北,夜色深深时大家意犹未尽的散去。
“我就直接回国子监了。”宁云钊对他们说道,“明日功课还要早些准备。”
兄弟姐妹们都知道他用功点头告别,看着宁云钊消失在夜色里,一个女孩子们皱起眉头。
“十哥看起来不高兴啊。”她说道。
其他人咦了声。
“怎么会?他一直挺高兴的啊。”大家说道。
也没什么异常啊,吃饭喝酒观灯还猜了灯谜,一如既往。
倒也是。
但看到他笑的时候,总觉得有些悲伤,要说具体的证据又没有。
女孩子皱了皱眉头。
“就是女人的直觉。”她说道。
宁云钊站住脚回头看了眼,此时他已经离开了热闹的花灯街,站在浓浓的夜色里看向那边璀璨如仙境。
他默默的看了一刻,轻叹一口气,转身继续前行,没入夜色中。
君小姐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感慨了一刻,也解惑了宁云钊与她的几次巧遇根源,这件事就此揭过了。
相比于这些年轻男女的情愫,她要面对的问题更严峻。
“这一万两银票有问题?”
方锦绣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君小姐转过身看到她走过来。
“你看了好一会儿了。”方锦绣说道,“我看过了,不是假的。”
假自然不会是假的。
君小姐笑了笑。
“那天出诊的诊金是二千两。”她说道。
那多出的八千两呢?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给,方锦绣神情一沉。
“多出的八千两,是要我改掉九龄堂的名字。”君小姐说道,看着方锦绣指了指门外的匾额。
方锦绣怔了怔。
这古怪的要求…
“那天请我上门诊病的是北镇抚司陆千户…的女人。”君小姐说道,既然已经决定当伙伴,有些事就要告诉她知道。
竟然是陆千户…还是陆千户的女人。
陆千户的妻子是九黎公主,九黎公主肯定不能用女人代指,那这女人的意思就很明显。
方锦绣神情一阵红一阵白。
“那为什么…”她说道,话出口也恍然,“九龄公主。”
听着别人说自己的名字,而自己其实就在这个人面前,但别人却不知道,这种感觉很有意思,君小姐看着方锦绣有些想笑,她知道她想到原因了。
“早就知道这个名字…”方锦绣又说道,眉头凝着。
当初在家里听到君蓁蓁改名九龄的时候,方玉绣就说过跟九龄公主重名了。
她们跟九龄公主不认识还第一时间想到了,陆千户可是九龄公主的丈夫,又是那么可怕的人,也难怪会这么在意这个名字。
“怕不怕?”君小姐笑道。
方锦绣瞪了她一眼。
“没想到陆千户并没有那么可怕,竟然还给了你钱。”她说道,“要是我打你一顿一分钱不给。”
君小姐哈哈笑了。
方锦绣没有再笑,看向桌上的银票。
“我们要怎么做?”她问道。
我们啊,君小姐笑了笑。
“不知道。”她说道,“我还没想,就走一步说一步吧。”
陆云旗这个人,现在已经不能以自己熟悉的那个来推测其行事,按照大家的描述和畏惧,这个陆云旗的行事不可揣测,也不可挑战试探,那就只有以静制动了,敌不动不我动,敌动也就能知道如何应对。
方锦绣皱了皱眉头刚要说话,门外传来一阵嘈杂。
“是她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