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一个崭新的香木大浴桶,注满热水,供君侯夫妇消乏解解疲。
两天接连的日夜,小乔几乎都是在马车里渡过的。北方初春天气干冷,道上尘土飞扬,马车虽然封闭,内厢中难免也沾惹尘土。小乔自觉灰头土脸,见有大桶热水可洗,也算这两天路上唯一的舒心事了。便脱了衣裳入浴桶。
没片刻,浴房门口一道身影一晃,魏劭也跟她进了,三两下地除去他身上衣裳,一脚便跨进浴桶,和她相对而坐。
他身躯甫一入水,水就沿着桶壁哗哗地往外溢了出去。且,里头一下就拥挤了。
小乔感到水下有条毛腿碰到了自己的小腿,便缩了回来,屈贴于胸腹,又低头加紧洗身,想赶紧出来,把地方让给他。
也不知是他无心,还是故意的,那条毛腿在水下竟又伸了过来。这回贴在了她大腿的肌肤之上。
小乔抬起头,看向对面的魏劭。
他的肩膀动了,分水朝她靠了些过来,抬起一只湿漉漉的手,慢慢端住了她的下巴,低声道:“你好好听话,我自然也会待你好的。”
这是从被他半夜丢进马车之后,这两天里,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小乔和他对眸了片刻,唇角慢慢地弯了一弯,说道:“我知晓了。夫君可还有别的吩咐?”
魏劭的目光从她盈了水雾的双眸渐渐往下,经过她的唇、玉颈、香肩,最后落到她被水面勾勒出了日渐饱满线条的半片胸脯,喉咙上下打了个滚,却没说话。
小乔等了一会儿,便转头脱开了他的手,抓住浴桶边缘,自己从水里爬了出去,迅速以衣掩身出了浴房。
她整理完毕,上床躺了下去。过了好些时候,魏劭才出来,脸色有些臭。
当夜两人同床而眠。他似先前在家两人冷战时候的样子,没有碰她。
第二天早上,小乔醒来,有脸生的侍女捧着全套的锦衣袿裳进来,服侍她洗漱穿衣。
衣衫不整了两天之后,小乔今天终于能够穿齐衣裳,也是要谢谢魏劭的大恩大德了。
她梳洗完毕,下人抬进来一张食案。魏劭也随之而入。
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两人相对而坐,大眼瞪小眼地吃了一餐早饭。
食案被抬走后,魏劭终于说话了:“我今日先动身去往晋阳。你先在驿舍里住下来,等春娘到了你再上路。不必赶,慢慢过来便是了。我让贾偲领五百士兵护送你。”
小乔道:“谢夫君安排周到。”
魏劭见她连眼睛都没抬起来看自己,想昨晚她不和自己同浴的一幕,霍然站了起来,待抬脚而去,终于还是忍了下来,转头又道:“非我不与你同行。而是晋阳那边出了点事,等着我过去。我也不想你赶路过于辛苦,故留贾虎贲带五百精兵送你过去。你莫担心,一路必定无虞。”
小乔道:“正事要紧,夫君尽管先去。”
魏劭忍下胸中翻腾的气,转头而去。
……
魏劭早上果然离了涿郡,留下小乔在驿舍里。郡守夫人白天来拜望小乔,在旁陪侍。到了傍晚,春娘和两个侍女坐着马车,从后终于也赶了上来与小乔碰在一起。在驿舍里又过了一夜,第二天,小乔改坐一辆内厢足足能容十来人的舒适大车,在贾偲和五百军士的护送之下,上路往晋阳而去。
幽州至晋阳的大片地方,如今都是隶属于魏劭,是以一路畅行无阻。过代郡、入平城,经过雁门郡,便是并州了。小乔路上也不赶,白天行路,天黑便宿,这样不紧不慢,差不多走了二十五六日,到了三月初的时候,终于靠近了晋阳城。
小乔抵达晋阳古城的这一天,天气很好。风迎面吹来,已经带了一种春天的气息。
她这一路虽走的不紧不慢,但毕竟每天都在道上行走,少不了颠簸,将近一个月下来,人早就感到乏了,渐渐也想早些到了才好。
今日终于要入城了。她和春娘同坐车厢里,推开望窗,眺望窗外泛出了新绿的原野,心情渐渐地也有些雀跃起来,一路顺顺当当,穿过护城河,进了城门。
马车穿过井然街市,将她送到了一座位于城池正北的门舍森严的屋邸前,停了下来。
这里便是晋阳衙署,魏劭过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