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突然,他皱了皱眉。
赵一冬试着伸出没被握住的那只手,轻轻抚过他的眉角。
俞斯南醒了。他一双眸子在黑夜里,像星星一样发着光。
「醒了?」俞斯南问。
「对。」赵一冬扯开喉咙,觉得撕裂般地疼。
「哪里不舒服吗?」他问,「妳发烧了。」
「喉咙有点痛、头有点痛……还有,心有点痛。」
「那再睡一会吧。天亮了,再带妳去看医生。」
「为什幺不问我为什幺心痛?」赵一冬望着他。
「我不想问。」
又是那句话。赵一冬皱起眉头,不知道该说些什幺。
于是她只好闭起双眼。过没多久,她便真的沉入梦乡。
俞斯南端详她入睡的模样,心头荡着无法言明的情愫。
赵一冬断断续续地发烧,持续多日。
她整个人都失去活力了,一副病恹恹的模样,一整天瘫在床上。
俞斯南在学校里的工作没办法让他请太多假,只能晚点出门、中午回家一趟、下班早点回家——
幸好赵一冬只是人很虚弱,没什幺大碍。
他很少使用厨房,除了赵一冬差点把他家烧掉的那次之外,厨房被人使用的次数趋近于零。
但为了赵一冬,他亲自下厨煮粥给她喝。
赵一冬坐在床上,有点鼻塞,却还能嗅到厨房传来的香味——她肚子顿时就饿了,她嚥下一口口水,目光炯炯地看着门外。
果然,没过多久,就看见俞斯南端着碗从远处走来的身影——
她笑得灿烂,「哇——大叔煮饭给我吃耶!」她的声音充满鼻音,却还是忍不住欢呼。
俞斯南勾了勾嘴角,坐到床沿,「感冒的人,吃粥比较好。」他说,「有点烫,妳自己小心拿。」
赵一冬点点头,忍不住嘟囔:「现在到底谁是医学系的啊?」
接过那碗粥,赵一冬拿起汤匙舀一口,吹了几下,凉了以后就往嘴里送。
「大叔你煮得也太好吃了吧——」温热的粥饭滑过喉咙时,像在抚平她喉咙的疼痛,「之前干嘛不下厨?」
「没必要。」他回答得很俐落。
赵一冬长长地「哦」了一声。像是想到什幺,她说:「今天星期几了?」
「星期六。」
赵一冬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天啊——惨了、惨了——」赵一冬抱头吶喊,声音沙哑像是鬼哭神号,俞斯南皱起眉头。
「后天是我妈的忌日!一早就要拜拜了,我明天一定得回家一趟的——大叔,你快点帮我订高铁票,拜託了!」
看她还这幺精神的样子,大概是好得差不多了。但让一个病人自己搭高铁,还是不怎幺好。
「我载妳去。」俞斯南说道。
「吼,不行啦——我爸根本不知道我跟你住在一起的事,你载我去还得了?」赵一冬嚷嚷,声音嘶哑。
还没等俞斯南答话,赵一冬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张开嘴巴「啊」了一声。她爬到床头去拿自己的手机,拨给爸爸。
爸爸还没接起来前,赵一冬不忘用手指在嘴边比了比,要俞斯南别说话。
「喂,爸爸——」
赵河接起电话时,听见的就是女儿沙哑的嗓音,他心一紧,「乖女儿,妳感冒啦?有没有去看医生、有没有好好休息?」
赵一冬笑了笑,「当然有啦!放心啦,我烧都退了,只是声音还没恢复而已。」
赵河这才稍微放心,「好啦,明天是什幺日子,没忘记吧?记得早点回来。」
赵一冬说道:「当然。不过,我最近又遇到俞斯南了,我跟他说我明天要回家,他就说他也想回去看你一趟,所以提议一起回去。爸爸觉得怎幺样?」
赵河听到对方是俞斯南,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当然好啰——唉呀,那我要赶快来去订餐厅了,我看我订那家街角的餐馆好了,那家挺适合聚餐的——」
赵一冬不禁失笑。要是今天换作其他男人,爸爸应该会气个没完,大口嚷着怎幺能让一个男人送自己女儿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