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日日替他泡茶,所以茶叶的品种,我闭上眼睛都能喊的出来。
偶尔,泡茶时,我会忍不住分心的偷看程子谦,看他长长的睫,澈亮的眼睛,面如白玉,修长的,拿着书的手,还有那围在他身旁的,一切风景。
做这些我不求回报,毫无理由,我单纯喜欢这个人,就希望他开心,好像忘了他只是一个过客,一个赶考的书生,而是那个,能陪着我一生一世的,良人。
完了,我已完全爱上他了。
这个问题叫人有点困扰,我心不在焉的考虑着未来的事,程子谦要赶考,他要走他要走他要走。
他也发觉了我的问题,终于在某个晚上,他邀我去赏月,那天的月亮大又圆满,他在庭中问我:''三眸,你觉得子谦如何?''
我心里不知为何有点苦涩,扬起了嘴角,表情却凄苦的道:''很好,很好。''
他皱了皱眉头,那也是我第一次看他如此深锁眉间,我多想用我的双手去帮他抚平那几道纹,但我不敢,他又开口,这次的语气沉沉的:''我是指你对我,你对我的个人评价。''
我扯了扯自己的衣袖,心底升起六分的害怕和四分的无名火,怨尤道:''那你想我如何评价你呢?程子谦,一个随时会离开的书生吗?''
''三眸你这是怎幺了?''他眼中充满疑惑。
''我怎幺了?''我哀叹的说:''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恨自己喜欢上了一个过客,注定无望的爱吧?''
程子谦的表情讶异,他震惊的说:''你竟已有心仪的对象了?''
我听至此愈发的说不出话来,眼泪在眼框里打转着,略带点胡闹的骂:'039;程子谦!你不能仗着我喜欢你就这幺欺负我!我喜欢你错了吗?我日日为你泡茶,练字,读诗,你难道还看不出来!''
他怔住了。
我心中凉的透底,觉得人生完蛋了,要崩溃了。
要是他说他不喜欢我怎幺办?不许我再为他砌茶了,要是他就此拂袖而去。
我不敢再想,眼睛抬起,想观察他的反应,而在他那双墨染般的眸中,我竟看见了一丝欣喜。
欣喜?
莫非是我的错觉?为何我觉得,他已勾起嘴角,那笑容竟似水波一样的漾起,渐渐地呈现在他整张好看的面庞上,有点戏谑,有些诱惑,引人遐想。
我不禁看呆。
''三眸我赶考只算暂时离开,永远不会成为你的过客,我怎幺捨得呢?''他的语气中有忍不住的笑意,温雅的说;''我也很喜欢你,你说''
下一刻,我竟已被他搂在怀里。
他厚实的胸膛不断起伏呼吸,我的耳朵那幺贴近,那幺那幺的贴,贴近的能听见他心跳,能感受到他的鼻息,而他的体温,热的可以。
如果这是梦,别让我醒。
''你说我们要不要在一起?''他紧紧拥抱着我,这触感是真的,这心动亦是真的,不是梦。
''好''我回答。
我知道自己也说不出除了好之外的话了,无法抗拒,无法离去,甚至无法哭泣,但我想哭,为这美丽的月亮,为这漆黑的夜晚,为这昏暗的灯火,为这微醺的气氛,还有,为眼前这美的不真实,拥着我,心里坚毅无比的男人。
我愿意为了这一切,这世间一切的美好而泪流。
我这是真的,坠入情网了吗?
爹娘,女儿好像,找到能再次让我依靠的人了。
一生一世,我都想为他砌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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