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说清楚,也许还有一线生机。他不是正从睿国赶来了吗?
想到此处,她有了决定,柳眉一竖,道:「好!成交!但人是你们伤的,你们必须得对他的箭伤负责任。」
「可以。」曹永神色严明地点了点头。
「还有,」钱双双飞快地瞅了锦华一眼,道:「把锦华也治好,放了。」
「郡主会不会有点太贪心了?」曹永脸色闪过一丝不悦。
「相交几年,你忍心让她死在你眼前吗?」钱双双瞪着他怒道。
曹永冷笑一声,直勾勾地对上她的眼,道:「相交几年,她就忍心在茶里下毒吗?」
钱双双一愣,心想他倒也言之有理,一时间自己竟答不上话来。
曹永目光突地变得凌厉,扫视狼狈不堪的三人,喝道:「押下去!」
钱双双倏地想起迷香的后遗症,脸色骤变,震声大叫道:「你们不能乱动他!不可以乱动他!他会死的!清陌你不要乱动,等药力慢慢消退。你们谁让他有丝毫损伤我不会放过你们!」
清陌面无表情的脸上蓦地闪过複杂的神色。但他没有看她一眼。他怕他一看,会收不回目光;他怕他一看,会忍不住再反抗。
在清陌不知被带到哪里去的同时,钱双双和锦华被扔到一间又黑又冷的暗房。房里徒有四面墙,角落摆放了一个小小的烛台。
在微弱的火光下,锦华本已无血色的脸更显得像纸般苍白。
钱双双蹲在她身边,握起她的手,着急地道:「锦华,你怎幺了?」
锦华摇了摇头,用力地张嘴启齿,吐出几不可闻的几只字:「双双,你们本可逃脱的。」也许是感觉到自己命不久矣,她嘴边挤出的苦笑显得极其悽凉。
「别说这种话!我们怎幺可能抛下你不管!」钱双双忍不住哭了起来,眼泪滴在她苍白的脸上,跟清陌的血迹混在一起,沿着她脸颊缓缓淌下。
「别哭,」锦华想抬起手拭去她的泪,胸口那撕心裂肺的痛楚却教她动弹不得,她叹了口气,悽然笑道:「人生在世,本来??就要经历生离死别??」
「你乱说什幺!你不会死的!你还这幺年轻!你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钱双双伏在她身上哀声痛哭。
「双双??」锦华用尽最后一口气唤她,勉强的支撑和用力让她咳喘连连,嘴角渗出血丝。
钱双双抬头看她,内心一震,吓得脸色惨白。她迅急地靠向她,感受她呼出来微弱的气息和声浪,震声道:「怎幺了锦华?怎幺了?」
锦华强忍胸口的窒痛,断断续续地道:「你??你们??要??好、好好的??」
「我、我们?」钱双双愣怔着,努力地思索她的话,时间的紧迫让她急得额角渗汗,她感觉到锦华的气息已流逝到尽头,心里又怕又急,她牢牢地抓住锦华的手,震声问道:「锦华你在说什幺?你是不是有什幺心愿要交代我去替你完成?」
锦华嘴边漾起温柔的笑容,轻轻道:「他??喜??喜欢??你——」
话音甫止,她无力地、缓缓地闭上眼,嘴边含笑,如同飘泊在汪洋的一叶孤苦无依的轻舟终于靠岸般,她也放心离去。
钱双双一下子停了呼吸,睁着两眼不敢相信地抚上她的脸。
就这幺??走了吗?
「锦华?锦华?」她震声唤道,轻拍她的脸,见她全无反应,心里一阵揪痛,脑里一片空白。她捏着她双肩,慢慢地用力摇她,死心不息地摇她,唤她:「锦华,锦华!」
半晌,她静静地放开了她柔软的身体。那一串串、一串串的温热的泪珠从她眼眶争相涌出,拼凑成两条长长的珠线,将她的心牵回两人初相识时有说有笑的那一刻。
那个下午,锦华帮她易容,教她中草药理,给她说清陌的一点趣事,吃下她从没尝过的鸡蛋卷儿??
一个几个小时以前还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跟她说笑、跟她吃饭的人,现在居然就这样走了,永远都不回来了?
钱双双霎时间失去理智,哀恸地大哭起来。这是她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