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时期的爱情(上)
我想,婚后的生活是离群索居与老婆一起看书﹑写作﹑打游戏。其实我们婚前就很少与人交际。在博客来订了满书架的小说,两个人一本接一本的,把故事情结吃进生命里。一个优秀的小说家的养成是需要海量的阅读基础,还有严重的孤僻,不然读者会认为你的作品没有深度。
夫妻之间该怎样相处,其实我是不清楚的。比照其他家庭的相处模式去做,我想也不见得会变得美好。但我觉得婚姻如果少了计较,应该就会是正确。成功模仿不来,幸福亦如是。
独居的日子是精简的,租一个公寓房间就可以活。即使几个月不收拾,淩乱,髒乱,混乱不堪都没有人在意。恶臭飘出,邻居抗议,房东上门脸色发青,却又是另一个问题了。
我的邻居是一个头髮染的红红绿绿的年轻人,平时穿着时髦,总是一身韩式偶像打扮,见他时常带着不同女孩回家过夜。当他打开门时,我无意间看见宛若丐帮总部的画面。七八个黑色大型垃圾袋堆在大门内侧。当门打开的霎那,喀啦一声,百千只的黑色果蝇﹑蟑螂像欢迎主人回家的猫狗铺天盖地而来。我深深感到疑惑,他置身于如此恶劣环境中,如何不会得致命的传染病。
独居是人类种族极强势的表现,因此,他才能百病不侵吧。
我洗澡的时候习惯性闭上眼,因为灯管的保险丝很久缺乏修理。打开电源的时候,灯管就开始不停闪烁,宛如置身于空无一人的安静舞池,除了恐怖以外就只剩寂寞了。我用得过且过的姿态,睁一眼闭一眼过着单身生活,渡过这一段漫长而缺爱的感情匮乏期。
睡前与远在家乡的未来妻子聊天,偶而失眠来袭就独自看看书。当天亮时分又急匆匆的出门,为老婆本而奋斗。这就是我的单身写照。
最近时常凌晨醒来,赤脚走到饮水机旁,恍神,喝水,回床上躺下。看着狭隘的天花板,等着天光破晓。相思是清晨未散的雾气,思念总在黄昏下班后待续。
开会前的那杯浓咖啡,是每天镇压头痛的一帖良药。我加了五茶匙的糖,让廉价的三合一咖啡不至于太过于难以入喉。每天滔滔不绝的为那些濒临报废的机器人,报告一串串的管理缺失,不知道什幺时候才会招来良才来工作。我扶额,骂了一声难听的髒话。
四十五度角的透蓝天空下,抽烟,把愁思呈四十五度发射,穿透大气层,把凭空掉下来烦恼,通通送回外太空。看星星,看的就是他人昨日的烦恼也说不定。烦恼是璀璨的宝石,心里光是这样想着就能够走的更远了吧,当然,除非赏星遭流星击中。我把烟蒂在琉璃烟灰缸里撚息。
英国天文研究报告:被流星击中的机率是510亿分之一。
理想与感性并不是相对的,随风的叶子,最终还是会落地,感性的结果最终还是服从地心引力,安然降落后化为理性。感性也不会因此而消失,而是被身心血肉吸收,成为自己的一部分。即使看不见,摸不找,人依旧是感性的动物,观察它,感觉它,就能察觉到自己的存在,它是能够带来安慰的东西。
在街头小餐馆吃着经济午餐与未来的妻子,聊生活﹑聊感情﹑聊写作,一手撑着下巴,一手用手机打字,手指敲击萤幕键盘。这样的生活表像处处可见。这世上到处都是低头族,只是我们特别显得严肃与深入。一开始就是从手机开始的,在手机上堆砌情感到决定论及婚嫁。
荒唐的幸福,幸福的荒唐,我说。临桌的三个客人听我突然开口,偏过头侧目看了我一眼。
她说,不想去结交新的朋友。我说,人是流动型的资产,不管是流还是留,最后都会因各种因素,渐渐消失在联络名单里。我打开自己的新脸书,只有妳,妳是属于不动产。
妳的温柔有种决绝的味道,从摸索着文字里真实的内心,直到现在爱的缱绻缠绵。天生对现实生活的疏离感,对感情的清冷,对爱情的渴望,最后,决定在我身上把孤单终结。
窗外街头炎热潮湿,柏油路上瀰漫着水蒸汽,我们的相思温度极高,不由他人染指,一碰就重度灼伤。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