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痕累累,也想爱妳
瞥见家门前一抹被大红雨伞遮住、蹲伏在地上的身影,常子庆甩甩头,脚步慢了下来。
「庆!」一声惊呼,汤裴裴见伫立在远处的男人几乎被雨淋垮,急忙起身却脚一软,狠狠跌了一跤。
大步迈上前拉她起来。她等多久了?
「你怎幺淋雨,会感冒的!」把伞移到他头上,汤裴裴一半身子立刻溼透。
右手一带轻轻将她搂进伞下範围内,藉此重温,倩人幽香。
淡淡酒味飘进鼻间,她皱眉。
「你的手怎幺都是血?」触及黏稠液体才惊觉他右手的纱布渗满血液,她联想到几天前媒体疯狂报导,警队总部半夜被闯的新闻。「我们先进去好不好?」雨很大,怕他拒绝,她说得很小声。
细细的呢喃伴着雨声传入耳,几乎要溶化他的心,他不忍心说不。
晕黄小灯下,换上乾净的背心,头罩着一条毛巾,常子庆盯着帮他上药的天使,他心中的一辈子的天使……
子弹伤在虎口处,他第一天包扎后就再也没换药照顾,皮开肉绽的伤口被雨淋得更加惨不忍睹,一边轻轻吹气,汤裴裴执着他的手一边细心地上药。
「为什幺每次见到你都是带着伤?半年前……不,是三年后的第一次见面也是这样。」打破窒息的沉默,清楚感受到他微微一震想要抽回手,她使劲力气握紧。「伤不轻,我帮你重新包扎好吗?」
他连提起都不愿意,为什幺要彻底逃避?
一圈圈绕着绷带,最后在末端处打结,没放下他的手,汤裴裴极轻柔的来回轻抚大掌,这双手……给了她一切,是她的天,她的地……
「你没话要对我说吗?」抬起头,她望进他眼里。
扯下头上毛巾,常子庆无预警的手一抽站起身。「我送妳回家,已经很晚了。」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们这幺近。」这里就离她住的地方两条街的距离,他一直在守护她。「你为什幺要骗我,为什幺不让我知道事实?如果我没想起来的话你是不是打算就这样瞒我一辈子?」站起身,她盯住站在门口的背影。
无言,沉默横亘在两人之间。
「说话啊!为什幺一个字都不说?」
「既然妳都知道了……」沉重的低哑没有音调起伏。「还来找我做什幺?」
「给我一个解释。」她要问为什幺他要独自一人受罪,为什幺情愿一人活在阴霾中?
「砰!」握拳击在门板上,没想到这句话让他情绪失控。
「解释!妳要听什幺解释?就是这样,就是我害妳家破人亡、我害妳被强暴、我害妳恨透世界、我害妳千方百计的想要自杀!就是这样,妳听懂了没!」扫掉桌几、书刊、衣帽桿,周围所及的东西全让常子庆给毁了。
全都是他害的,他让她经历痛苦几近地狱的人生,也让自己活在罪过一辈子。
「不懂!为什幺不跟我说?」再怎幺说这都是过去了,他们可以一起面对啊……
「跟妳说?让妳知道妳有这种过去,然后再一次看妳崩溃要自杀吗!」转身面对她,悲恸的悔恨满布俊颜。「我最怕的就是这样,所以叫我怎幺说,叫我怎幺说!」
果然……「你还爱我对吧!」
一声哼笑,常子庆低头审视立即沾满血迹的纱布,背着月光,他让人瞧不清也捉摸不定。
「都过去了……」也应该要过去。
他怎幺能那样讲!「不是过去!我爱你,你一直都清楚我爱你的啊!」然而现在这份爱,比以往更浓更重了。「我们……可不可以重新来过……」
「妳说得倒好听!不只是妳,我爸妈也亲眼死在我眼前,妳知道自己是害死父母的罪魁祸首那种愧疚的煎熬吗?妳能体会身上背着十多条兄弟性命,被大家指指点点是杀人兇手的悲哀吗?妳知道妳的一句『我恨你』足足缠了我三年,让我活在不得翻身的痛苦里吗?妳不知道!妳轻轻鬆鬆地遗忘一切,快乐地做妳的大学生,过着多采多姿的生活,什幺都不知道!」一字一句充斥狂怒的指控逼出汤裴裴的泪,她无法也没立场为自己辩驳。
「还有……在全世界都背弃你的时候,一路相挺你的长官在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