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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翩舞阁的门猛然被撞开,我原本斜倚着看书卷,也被声音惊着,赶紧起身查看。
没想到竟是高祈,他被窗外的雨淋湿,缓缓走进来。
高祈视我为敌,从未来过翩舞阁,他此刻的举动怪异,我防备地看向他!
「大将军,此地是后宫嫔妃住所,您不可随便进来啊!」侍卫宫女不断阻止,高祈恍若未闻,目光完全锁定我,缓步朝我走近。
我拧起眉,眼见今日的高祈与平时不太一样,我命令其他下人都退下,翩舞阁内忽然只剩我和高祈。
我对高祈漾起一抹戒备的笑,相隔他十多步,不敢与他太接近,就怕他会做出什幺事来。
高祈并无反应,眼神呆滞继续朝我走近,意识到他有些不对劲,我的笑容渐渐消失,对于他的靠近感到不知所措!
当上夫人的一年来我早已学会如何应对自如,可是此时的高祈却让我乱了阵脚!
当高祈与我差不到一步的距离,我正想用力推开他,高祈忽然开口:「不要用那种笑容,那才不是隐香妹妹真心的笑。」
我愕然!愣愣看向他……高祈刚刚……唤我隐香妹妹?
高祈轻轻闭上双眼,苦笑道:「方才,妳母亲来见我了。」他睁开眼,目光便再也没有从我脸上移开:「我才突然发现啊……我厌烦了。」
他缓步接近我,眼神涣散,继续道:「厌烦每一天都活在仇恨里、厌烦取巧才得来大将军的位子、厌烦迷失自己的我。」
我全身动弹不得,高祈忽然伸手环住我,哽咽起来:「我偷了那幅画,放火烧死青海,亲手杀了赫武……毁了我们六人的友谊。」他紧紧抱住我,我完全不知该做何反应:「看到乾娘还是和小时候那样疼爱我,我才领悟到自己对妳做了那幺卑鄙的事……我都搞不懂自己还是不是妳的高祈哥哥了。」
高祈的这些话,使我对他建立的防备心瞬间崩塌……当我想起童年时我们一起玩乐的画面,就更不忍心推开眼前的高祈哥哥……
那一场大雨里,高祈对我的告白全都是他的真心,可是当时的我却那样伤害他,使得最后,我们失去了兄妹情谊而视对方为仇。
原以为经过了一年,心能够不再疼痛,现在的心却难受的彷彿要碎裂……
我提起手,轻放在高祈哥哥背上……对不起,我伤害到你了。
儘管心很痛,我还是微微一笑道:「哥哥又长高了,也变壮了。我们……上次这样抱着对方,已经是两年前你告诉我要去服兵的时候。」听见高祈哥哥在我肩上哭泣,我轻拍着安慰他:「你当时说要去服兵,无法一直陪在我身边了,我们还抱在一起哭呢。」
当眼前事物变的一片朦胧,我彷彿再次看见都还单纯的我们、还能轻唤对方兄妹的我们……
高祈的眼泪用溼我的领子,他肩膀抖得更厉害,痛哭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轻抚他的髮丝,默默安慰他。
杀了我最好的朋友,杀了我最深爱的人,可是我还是恨不了高祈哥哥。
因为承受最多痛苦、伤害的人才是他。
『隐香妹妹,别再想出去的事了,外面的世界并非你所想像的。』
是啊……并非我们想像的那样、并非我们期望的那样、并非我们憧憬的那样……
在这个乱世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残忍的。
「我爱妳,权隐香。」高祈声音颤抖,望着我:「让我不是妳哥哥的身分对妳说一次……我爱妳。」
我闭上双眼,眼泪不停地落下。
当我的哥哥,一定让他很痛苦。
对我的爱无法轻易说出口,甚至还得在亲人与情人间拉扯……只能把这份感情偷偷藏在心底,自行承受内心的挣扎。
「不要再把我丢在那样冰冷的雨中转身跑开……」他俯下身,在我脸颊上落下一吻,久久没有移开……
当他移开唇,立刻转身走出翩舞阁,没有再看我一眼。
当高祈打开大门,我却看见他抽出门外侍卫的刀剑,猛然朝自己腹部刺下去!
宫女尖叫一声,我倒抽一口气!冲上前抱住倒地的高祈哥哥:「哥哥!你这是在干什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