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男生的医院,哭着道歉,为自己给对方惹去的身体伤害道歉,还为了男生能帮她求情,能退一步,让检家度过这个坎。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求情起了作用,还是老师们力保,最后事情大事化小。到最后,那场元旦的暴力事件,两家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当事的三个人谁都没对校方和家长们说实话。
可各种传闻仍伴随她整个高三,她被排挤到没有朋友。
那是她学生时代最黑暗的半年,所以她故意高考失常,去了很远的海南,和在北京读书的检边林天各一方。
大学后,检边林经常坐很久的火车去海南看她,她都会躲得远远的。虽然也会心疼他从北到南跑那么远来,可还是怕他,怕他再做出什么让人害怕的事。
直到大二的春节,她回到家,妈妈说检哥哥和女孩异地恋,失恋了,一蹶不振,整天在社会上混,像变了一个人。爸妈都让初见去对门劝劝,她犹豫整整两天,找了各种借口避开。
可当在楼下遇到憔悴的检叔叔,还是心软了。大学一年半,长大了很多,她想,高中的荒唐事可以过去了。
那个春节,她敲开他卧室的门,看到坐在窗台上睡着的人,想退出去,他却倏然惊醒。
他不过是睁开眼的细微动作,她就吓得连退两步。
……
那天后,这么多年,检边林再没表示对她的感情。
他成绩渐渐回复正轨,奖学金全是a等。大学又组个乐队,被唱片公司签下,又在唱片市场不景气时被经纪人推荐去做演员,加上他自己确实有偶像潜质,在这行越来越顺遂。
再加上初见自己在创业,两人也没那么多时间见面。
初高中的事,再荒唐,也都过去那么久了。
就连十几天前她都还挺乐观,想着说不定他感情早就飘忽走了,哪天会绯闻闪婚——
可兜兜转转这么久,又彻底绕回了原点。
身后有人开了防盗门,紧接着,脚步声临近。
初见轻呼出一口气,不要刺激他,初见,这是人生一个大坎。检叔叔刚好,他又要手术,不要刺激他。
检边林倚靠在门框上,视线越过她,也在看着那张合照的男人。
“我来帮检叔叔收东西,”初见语气轻松,当作刚才什么都没发生,“那个跑步机是不是你买的?这种老房子隔音差不能用,整幢楼都能听到跑步的声音。”
检边林沉默着,没听见一样。
其实他知道她为什么来,刚才特地打了电话给她妈妈。
“等我把水果都放冰箱再回医院,”她想了想,“可能放不下,一会儿我搬点去放我家冰箱,再装点去医院。”
检边林眼里仍旧是淡漠,什么也不表示。
“可我不太会喂狗,它喜欢吃什么?”
初见本打算绕过他,刚错了身,就被他挡住。她心有余悸,立刻躲开,“咚”地一声巨响,后脑勺狠狠撞上另一侧门框。
……
整个世界安静了。
大白狗听到声音马上吐着舌头奔过来,绕着两个人舔来舔去。
……
“疼吗?”他低头,摸到她脑后,打破了从进门就开始的僵局。
何止是疼,眼泪都出来了,撞得太狠,一股脑把刚才心里的闷气又顶出来,“刚才你问我——”
“是气话。”他打断她,搓了搓手心,感觉有些热度后,想再去按住她被撞得地方。
被她躲开了。
要不是刚才突然那么一下子把她磕得范懵,估计也会躲开。
“检边林。”她郑重其事。
她一定不知道,她每次想和他认真谈事情,都要先叫他的名字。
检边林垂了眼,看初见的脸,还有她那颗换牙时舔歪的小虎牙。她小时候总说丑,还没事用手往回按,拼命按,睡觉也按,但毫无作用。其实,检边林最喜欢的就是这颗虎牙。
“你刚才问我——”
“当我没问过。”检边林皱眉,再次截断她的话。
他探身,单臂捞起那只还在不停哈气的白色大牧羊犬,离开房间。
他不想谈,也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