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院之内,非诏不得外出,也不能让外面看出不妥来,若此事惊动试院……”
皇后话还没完,外头守着的小太监就颠儿颠儿跑了进来,往青萝耳边低语两声。
然后皇后就听到了,她这辈子都不想听到的一句话。
青萝说:
“启禀皇后,院判薛大人求见。”
有那么一瞬间,皇后是真的希望,自己的脑袋,能像刚刚被自己摔掉的那本册子一样,狠狠的磕去椅子上,磕晕了算了!
她不干了还不成么?
回头她就把那些个折子全都堆去皇上那儿,干得好干得不好就随皇上去吧,本来就不是她的事好不好!
好死不死的凑这个时候,薛老大人还能来说什么事?
再来给自己歌功颂德一下说京试准备事宜一切正常?
按照目前这个态势,估计连判卷的名册都要全盘重新换过啊!
白行远默默的抬头,破天荒的正眼看了一眼珠帘之后,皇后明黄色袍服的身影。
那表情绝望得,皇后居然瞬间读懂了他的意思:
我只能帮到你这儿了,既然已经惊动了薛老院判,娘娘您保重。
“今日你与本宫所说的话,还有薛老大人与本宫所谈之事,绝不能让章炎知道。”皇后头疼的扶着额角,只觉得整个人都不会再好了。
东厂能得到试题外泄的消息,只怕是偶然之事。
这些日子又是冰灾贪污,又是皇上遇刺,又是后宫有喜,东厂恨不得每人都劈成八瓣子用,若不是早就分出人来天天盯着秦政之,哪能这么快就发觉试题泄露之事。
秦政之是个意外,谢慎行大概也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快得到消息,只怕还在筹备开试那天陡然朝自己发难。
她就是恨,那天怎么不干脆直接找个借口发落了章炎,还怕什么打草惊蛇?
对付谢慎行,至于还要忌惮打草惊蛇么?
她和谢慎行在朝堂上不对付,这不已经是公开的事儿了么!
要是对付,能把堂堂王爷,皇上的亲弟弟,发配到边疆那种鸟不生蛋的地方去?三年只许回京一次?
现在留着这么个祸患在宫里,她连召个大臣议事都不能愉快的进行了!
这日子还让人怎么过!
“东厂监视秦政之,章炎和西厂可知道?”
白行远相当肯定的摇了摇头。
“微臣可用性命担保,章炎绝不知秦政之的存在。”
私自拐带皇后出宫那是掉脑袋的大事,章炎连皇后出过宫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有秦政之这么个人?
这是有关于他自己的脑袋在脖子上安得稳不稳的事情,怎么能大意!
皇后稍稍松了口气,挥挥手让他赶紧滚去查到底是谁泄了题。
薛老大人只身前来,只怕消息还没传开,或许还能有转机。
否则就不会是来他一个,而是来上一群……
第38章 出事
虽然皇上成天吃喝玩乐不思进取,但皇后仍然不得不感慨……
先帝还真是给皇上铺了一条太过于平坦的路。
虽然说自家老爹和裴右丞不对付,但总体来说俩人也算各司其职,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掐归掐,总目标也都是一致的,绝对不想江山易主。
薛院判两朝元老,有这么一只活宝贝在试院里供着,就算他什么都不做,也能是响当当的一枚金字招牌。
白家老爹虽已退隐,但仍居京城,随随便便放一句话出来,从刑部到大理寺再到东厂,都得震上一震。
只可惜礼部袁老大人已去,独子虽没能留下,但新补进来的官员也算得力,再历练个几年,用熟了也就好了。
哪怕是皇上一个月不上朝,只要他还不乱七八糟拿着玉玺当萝卜章盖,朝廷也绝对乱不了。
皇后原本还想着薛老大人会来给自己哭上一嗓子老臣做事不力,谁知道人一进来,先是单刀直入挑明了试题已泄,再理直气壮说自己已亲自选了信得过的官员日夜赶工重出试题,自己六旬高龄跟着一块儿在试院里盯着熬,以确保三日后京试绝无问题,最后才是掷地有声的说自己事急从权意思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