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后,巴德将军的军队便据守在这里。其中就有不少士兵是被强征来的山越族人。在驻守期间,原本分散的山越族人渐渐有了相互联系。前几日终于联合起来叛逃,想摆脱巴家军队的控制。
可惜行动前却不知怎地走漏了风声,没能成功潜逃,结果情况就演变成山越战士占据城南一角,和巴家军在城中对峙着。巴德将军自然誓言要严惩叛军,以儆效尤,山越族则是事机败露,出路被巴家军其他军队堵住无路可逃,也只得和巴德的军队继续对峙下去。这些天,两边大大小小的战斗也不知道有多少次了。“
困兽。
听老板解说过山越族的事,这个词便浮现在秦可脑中。山越族的战士就像是被逼到绝境的困兽,明知没有多少生存下去的希望,还是要为了自己的生存和自由而战。
所以,他们战斗时才能显出那种不惜个人生死的冷酷锋芒。
“不过我看你们的样子,倒都还挺从容的嘛!先前进城的时候,我们根本看不出来这里是个这么危险的城市。”一旁,腊基接着店主的话茬道。
“不然还能怎样?一开始当然是怕得要死,久了也就习惯了,该干什么还得干什么。
再害怕,肚子也照样会饿的。“老板摇头无奈苦笑。”其实军队来来去去,总是需要我们这些平民供养的。他们也会尽量避免波及我们。我们自己小心不要被卷入战场中,也就还好。“
叹了口气,他又道:“何况就算害怕得想逃,又能逃到哪里去?现在到哪里不都是乱糟糟的?何必背井离乡的一番劳碌?”
店内避难的其他客人闻言,亦都现出几分颓丧黯然。看来老板这番话也是他们的心里话。
之后,店内便是一片静默,在外头杀戮之声的反衬下如有实质地沉重,巨石一般压迫着人们的胸口。虽然还是白天,紧闭的门窗却无法透入光线,只靠一盏灯火照明的店堂十分昏暗。沉郁的气氛弥漫于店内每个角落。
“客人,既然你们刚从外地来,要不要就在小店投宿?小店可是老字号了,服务周到,价格公道,环境卫生,人人说好……” 最后还是店主大叔的热络的招呼声率先打破了沉寂,开口便蹦出一长串宣传词来。看来“不管情况如何,都不误挣钱糊口”的信念,在他身上确实得到了彻底贯彻。
这家旅店虽属中等水平,不甚合山贼们一路来只住最便宜旅馆的宗旨,不过看样子在两军交战的城中另找住处未免风险太大,又已经到了地头,秦可算算手上剩下的钱还够应付,斟酌再三,终于决定就在这家店落脚。
顿饭时间后,外头终于清静下来。人们纷纷打开家门走了出来。 战斗已经结束,街道上已再看不到半个人影。战场已经被清理过,伤亡者都被各自一方带走,只余空气中残留的血腥气和地上不及清理的血迹与残破的兵器,能证明先前一场恶战确实是发生过的。
习惯了这种事的市民们无动于衷地陆续走上街道,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去。很快大街上便恢复了日常的样子,战斗存在过的最后一丝痕迹也湮没无踪。
用过晚饭后秦可便在两三个伙伴陪同下走上街头,向人打听过后便直奔城中给人张贴告示榜单的布告牌。在分手之前曾约定,他们到元阳后便在城中张贴告示的榜牌角落以约好的暗语写明落脚处,叶枫看到后自会联系他们。
走在街上,秦可的眼中所映出的不过是极普通的城市风貌,表面上根本看不出什么危险。而刚刚见识过一场血腥战斗的他们,却知道这平常的景象下一瞬间可能就如幻影般消失,变成地狱般的战场,心中不由出现一种奇妙的不安感。
看起来再寻常的地方都可能暗藏杀机,随时随处都可能发生不可预料的灾难。人的生命似乎变成了很脆弱的东西。也许还来不及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已经丢了性命……
更何况当时留在山上,以区区一人之力阻拦上千军队的叶枫大哥?他能平安摆脱夏尔的军队,到达元阳吗?
……会不会写下了暗号,却永远等不到他来联系自己?
在布告牌上留下暗号时,秦可脑中不自觉地浮现出这样的担心。当第二天下午,看到叶枫大哥安然无恙叩响他们的房门,向他们展露的笑容亲切一如往常,一瞬间心中涌现出的感动强烈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