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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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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8(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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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气了。今后的十年甚至是二十年,宗室之内不会再起兵戈,她也算为后世帝王开创了真正稳固的基业。

    照的丧礼,她亲临参加了。刀锋下的性命如此不堪一击,生前辉煌也好,没落也好,身后只得一炷清香,三尺黄土。

    她在棺椁旁站了很久,棺盖已经盖上了,她觉得里面躺着的一定不是阿照。她没有勇气再令人开启,只是看着那个嗣他侯爵的孩子,披麻戴孝跪在一旁。她默默同他告别:“愿你来世不要生于宗室,也不要当天子近臣。要寻见一位挚爱的夫人,好好活到老,与她子孙满堂。”也不知他听见没有。

    整个四月好像都沉浸在悲伤里,连朝堂上的百官都显得不活泛。一场风暴过后渐次回到正轨,燕相如因勤王有功,依旧引领众臣,当他的丞相。

    五月伊始,不久就是端午,过个节冲冲喜也好。熙和帝手里盘弄着王玦,听新上任的京兆尹回禀近来接报的案件,对这位新尹的办事能力还是十分肯定的。

    “京畿自设立三辅以来,各类大小案件又减三成,朕心甚慰。如今天下大定,边关战事也逐渐平息,有赖诸君齐心协力,诸君皆是朕之良臣勇将。上月的夺宫案,朕知道诸君的心一直悬着,今日便都放下吧。过两天是端午,诸君可休沐三日,陪陪家小。朕现在知道了,今生有缘相聚,是天大的福气。莫因公事繁忙忽略了家中老父老母,比方朕……”她笑了笑,“朕欲供养严慈,可惜都不在了,抱憾终生啊。”

    天子语气轻松,话里却透出凄凉来。朝纲已经紧握在手,却总是显得忧心忡忡。有时候脸上神情和先帝一样,笑容只在口鼻,传不进眼里。

    当然放恩旨休沐,大家都很高兴。满朝文武皆揖手谢恩,“臣等谨遵陛下教诲。”

    天子浅笑,温和的目光春水般流淌,淌到丞相身上停了下来。

    他穿着齐整的冠冕,素纱中单衬黼领,眉宇间辉煌不减。以前他就不爱笑,自从上次宫变之后,笑脸愈发少了。扶微常常因政务与他会面,看见的时候狠狠瞧上两眼,然后就把视线移开。一个不再属于你的人,你多看一眼都是罪过。
    世上最远的征途,是一颗心到另一颗心的距离。扶微知道自己再没有机会走进他心里了,然而抬头不见低头见,这样彼此都痛苦。他还好一些,将来可以娶妻生子,过那年她梦里梦见的日子。她呢?依旧是皇帝,依旧披着男人的外衣临朝,不能嫁人,更不能生子。到最后江山是别人的,因为她传续不下去。

    所有人都弄不清天子和丞相之间的关系,她自己也一样。有几次想他想得厉害了,忍无可忍在胳膊上走刀,数不清华美的青褾下掩藏了多少道伤痕,她就是靠这种方法忍住相思的。

    若非必要,他不会看她。两情相悦时脉脉的对视,早就成了过往的烟云。她灰心地调开目光,一手搭上凭几,却听见他朗声向上奏报,“臣有奏疏,面呈陛下。”

    秦颂下台阶,将简牍接上来送至天子手中。她展开看,越看心越往下沉,他要自请出关巡视。

    “敬王乱已平息,如今内政修明,朝野晏然,再也不需臣操心了。臣在职多年,近来午夜梦回,常想起少年时纵横边关的豪迈。恰巧金城郡正在修建中,臣愿请命,赴北地查验。若陛下恩准,今后便为陛下镇守边关,抵御强敌来犯,保中原长久安定。”

    扶微的耳朵里忽然嗡嗡响,他的话断断续续传来,起先她还仔细分辨,后来不知怎么,听不真切了。

    她抬起手摸了摸耳廓,“相父说什么?”

    他脸上神情微窒,又将先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扶微紧蹙起眉,隐约听见什么金城郡,什么镇守边关,心里明白,他是厌倦了朝堂,打算远遁了。她垂眼看简牍上的字,奏疏写得很清楚,当着满朝文武宣布一遍,是在知会众臣。如果去意已决,她如何强留呢?她极力控制情绪,把险些夺眶的眼泪又咽了回去。见他嘴唇不再动,知道他说完了,重新堆砌起笑道:“相父可是决定了?”

    他道是,“南北两军的兵权,臣如数交还陛下。”将袖中虎符高擎呈敬,由秦颂转交天子。

    扶微静静看着符身上篆刻的字迹,朝堂也好,兵权也好,终于都在她手里了,可是她感觉不到快乐。以前的踌躇满志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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