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哦了声,寡淡地轻笑,“侍中真是辛苦,天亮方歇息,此刻却又随侍陛下左右,长此以往,怕身上受不住吧!好在练武之人,身板结实……”边说着,边将手扣在他臂上,“若非如此,如何保陛下万无一失,可是么?”
分明那么和煦的话,手上却使了极大的力。上官照知道他是武将出身,当初领京畿军务,戎马倥偬少年有为。后来转而摄理政务,身份也是高高在上不容攀摘,因此一直没有机会和他交手。然而从他现在的臂力上来看,他的修为没有荒废,伤口经他一握,立刻入骨三分,痛得他几乎要虚脱。他咬牙挺住,感觉血从袖笼里汩汩流下来,幸好有甲胄束缚,不至于滴落到地上。不能在他面前示弱,他勉强笑了笑,“相国谬赞了,某忠君之心昭昭如日月,这点皮肉上的消耗,算得了什么。”
丞相笑意更盛,眉目顾盼,令人惊艳丛生。
“甚好,孤最欣赏这样铁骨铮铮的硬汉子。”复又不怀好意地在原处拍了两下,“若有用得上孤的地方,孤的大门,随时向侍中敞开。”
他这回真是大笑而出了,扶微站在一旁看了半天,察觉出他们之间的暗涌激荡,却完全不知道事情从何而起。丞相走了,她纳罕蹙起眉,“他此来究竟是什么目的?”边说边回头,才发现上官照脸色苍白,鬓发都被冷汗浸湿了。她大惊,“怎么了……”
话没说完,他就瘫倒下来,没有了知觉。
☆、第30章
众人大惊,扶微几乎吓得手足无措,还是斛律普照进来,连拖带抱将他送进了侧殿的长榻上。
大家不知他究竟哪里出了纰漏,唯恐甲胄太重压迫到他,急急忙忙将他的兜鍪和披膊解下来。待那些铁甲都卸完了,才发现他的朱色直裾已经被血染成黑色了。
扶微的脑子里乱得嗡嗡响,不停回头追问建业,侍医来了没有。建业站在门上往远处看,终于见直道上跑得衣帽不整的太医院属官,大喊道:“来了、来了……”排开众人,将侍医送到了病榻前。
看来伤得不轻,衣裳是不能脱了,便请金剪把袖子剪了下来。扶微站在一旁看,除去袖管后才看清底下的伤,伤口并不长,边缘皮肉却呈黑色。侍医按了按,那模样就像摁在瓦当上一样,连回弹的反应都没有。
她惶然看普照,“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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