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待一天就要拔剑。她的双胞胎姐妹在安慰她,让多琳在受不了时下来跟她偷偷换班。
年长一些的女战士则相对冷静,叫卡洛尔的亚马逊人向女王汇报她所去的城市大致有多少人,其中能当战士的适龄人口大概有多少。“不值得一提。”她轻蔑地说,“他们甚至不敢看我的眼睛。”——这下塔砂能肯定她是在故意瞪人了,一个用眼神恐吓/挑衅所有潜在客人的店员,真是相当亚马逊。她的语调中充满了跃跃欲试的责任感,很笃定如今的摆摊只是特洛伊木马之计,随时摩拳擦掌准备开打。
男性亚马逊人讨论着头一次看到的人类城镇,谈论人们的衣服,附近的小店,还有他们的生活方式。“那些人真够不礼貌,那种目光像在打量什么珍惜动物,好像我们不会为此不舒服似的。”有一个人摇着头说。另一个人表示同意,又说:“不过至少没跟我们开打,而且他们的鞋子看起来不错。”
“下次我会记得把敌人的脚砍下来。”他的朋友,一个年轻的战士托着腮说。
“别这么恶心!”他龇了龇牙,作出一个要吐了的怪相,“我才不要穿死人的鞋子!”
“那你可以让他们把鞋子脱下来,如果他们想要吃的。”女战士耸了耸肩,“那群混账毁了我们的家,他们欠我们的。”
不少亚马逊人露出了赞同的表情。
另一边的气氛要热烈得多。几乎所有匠矮人都挤在了他们的大餐厅里,拥着回来的四个成员,像拥簇着什么英雄。这些在流浪者营地长大的矮个子从未去过人类城镇——小村庄还可以一去,城镇就可能撞见溜达的驻军,因此一个县城在他们眼中神秘如城堡。县城是什么样子的?有城堡吗?人们都骑着马吗?所有人都是士兵吗?有没有很多红色猎犬在街上走?人类凶不凶?……十万个问题从四面八方涌向被簇拥着的人,声音好似一群闹哄哄的蜜蜂。塔砂看到被询问的人时而点头时而摇头,她很怀疑这些匠矮人到底听不听得到问题,问问题的人到底知不知道哪个动作是对自己的回答。
两组小队工作完毕,而塔砂本人的工作还在继续。
她在厨房里继续开工,菜叶洗都不洗便扔进大锅子里,随便撒点盐,一滚就端出去。再加一勺糖这技能必须要靠做菜完成,但“做菜”这事儿上一能取巧,毕竟做满汉全席和煮一碗泡面都是做菜嘛。经过一系列实验,塔砂现在做的这种菜汤用时最短,消耗的魔力最少,实乃最合算的净化药剂。
玛丽昂在旁边打下手,这也是训练之一。她负责将菜汤稀释到合适的程度,染色(厨房新食物中有一种树莓,它的汁液氧化后会变成一种很恶心的颜色,加进汤里有助于避免误食),然后一滴不漏地灌进瓶子里。这种耐心的工作同时也是玛丽昂情绪控制训练的一部分,塔砂在这儿埋头工作,只当没看到她的耳朵竖起又倒下,没看到她在失手倒翻又一瓶药后发出无声的嘶吼,一条毛茸茸的尾巴从她裙子底下窜出来,暴躁地扫了几下。
在这里打下手的另一个人,要对玛丽昂的暴躁负一半责任。
“我才不会吃你做的任何东西!”撒罗圣子塞缪尔再次申明,“我也没有跟你们交易!我只是无法看大地继续遭遇那种邪恶的诅咒,仅此而已!”
“好好。你还要一点牛奶吗?”梅薇斯和善地说。
“……半杯,谢谢。”塞缪尔低声说,声音转而抬高:“我不是在对你这样的异种道谢!我说谢谢只是因为撒罗教诲我们要有礼貌!”
玛丽昂捏碎了手里的瓶子,喉咙里滚动的低咈让塞缪尔拿杯子的手抖了一下,牛奶险些溢出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在清除负面状态的药剂只能由塔砂亲手制作的情况下,稀释药剂是除了简单做菜外仅有的提升效率的方法。药cai剂tang越稀薄能净化的面积越小,过了临界点甚至会失效,因此如何配比分割让一锅药能净化最大面积的土地这个问题,不仅需要精确的计算,还需要准确的测量。
塔砂能感觉到诅咒和净化,但那只是一种模糊的感觉。撒罗圣子能看到邪恶的双眼可以在此处充当高精度测量仪,负责配合实验出最好的配方,以及在此之后检查每一瓶药剂是否稀释得当。
让玛丽昂和塞缪尔一起工作,怎么说好呢,大概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