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面对
她失措的站在原地,困惑左砚衡此刻的出现,在这样的深夜与地点里。
毕竟这里是宁欣轩,是他妹妹的院落,更是下人居住的地点,大多是女眷,即便是他,也不能肆无忌惮地在深夜里出现在这里。
难道他又喝醉了?
前两次的经验,尤其是上一回的,让她害怕地倒退一步,甚至缓缓将手中的铜盆置于身前,準备他一靠近,就直接攻击他。
她不想又成为他藉着酒意逞兇后的牺牲品。
立于小径上的左砚衡,看着她充满防御性的防备,晓得是自己前两次的粗暴导致,便未逕自上前,而是立于原地对她说道:「可以跟妳聊聊吗?聊聊妳上次跟我讲的故事。」
段宴若听到他这幺说,先是一愣,最后才放鬆护在胸前的铜盆,忍着身下的黏腻走向他。
她一走近,他马上接着说:「妳讲那个故事给我听,是否要我放下对于如萱的执着?祝福她?不然我的执着,就会像那把短刃般,害了她,也伤了自己?」
看来他想得很透彻,果然是聪明的孩子。
她欣慰地点点头。
「得不到虽然痛苦,但看着她得到幸福也是种得到,得到自己的快乐与豁达。」这可是她失去了性命后,才得到的体悟,希望他能真正明白。
左砚衡难以置信这样成熟有寓意的话,竟会从一个ㄚ鬟口中说出,她真的跟他同龄?真的只有读过几年私塾?这样的见地,唯有经过了大风大浪后的人才有的,为何十岁时便签入他家做下人的她会有。
虽在第二次佔有她之后,他便要怒海去查问过她的来历,实在是因为她竟未如先前找上门的那两个妓女那般,想法子栽赃他、要胁他,就是要跟他要个名份,她安静的像是真的没有发生过这件事般,即使在他第二次那般残暴地佔有她之后,她依然如此,就像是她根本不在乎那一晚他对她做过的事般。
她这样的反应竟让他不仅困惑,甚至有些动怒,为此他才找怒海去查她的背景。
听了怒海给他的调查后,他得出的结论是……她仅只是害怕他的身份而不敢声张罢了。
但那日在书肆遇到他的反应虽无措与紧张,但却无他认为的胆怯与瑟缩,甚至能流畅地告诉他那个故事,加上刚才充满聪慧的回应,再再告诉他,他对她的认识显然还是不够透彻的,总觉得她还隐藏着更多的秘密。
没发觉左砚衡的审视,自顾自地对他微笑又道:「世子,我相信你经过这件事后,会更成熟,对爱会更有体悟,毕竟人虽执着,却也善变,失去了,不代表就无更好更适合的在等你,不是吗?」
她的回话更让左砚衡对于她的聪颖感到更加的质疑,但他相信怒海给他的情报绝对是完整的,因为他晓得自己要的,绝对是全部,不能有一丝差毫。
既然如此,那这秘密只能从她身上挖取了。
他盯着站于距离自己五大步之遥,充满防备的她,开口问道:「妳的故乡据说是在东渊国的寿延村?」
段宴若不解他为何突然问她的出身地,看他的双眼沉稳有神,不像是醉酒的样子,但她女性的第六感却告诉她,眼前的男人正想窥探些什幺,而且是从她身上。
细长秀緻的双目敛下,思索了会儿他窥探的目的,但实在想不出,只能诚实回答:「是的,奴婢的故乡确实在那里。」在原主的记忆里,确实如此。
「听说那里满山遍野的稻穀,风大时还可听到稻叶摩擦的沙沙响,黄澄澄的菜花更是满园摇曳,散发着清香,经过河边还可见犁田的牛群在那里喝水,而农夫则在树下乘凉畅聊的情景,悠闲且单纯,有机会真想走一遭。」
段宴若对于他的形容,在身体原主的记忆里皆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