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蒙心情有些复杂,一方面他确实想要见俞婧,想要知道她好不好,另一方面却又害怕,如果俞婧真的不好,那他又该怎麽办?是啊,无论俞婧好还是不好,他又能怎麽办?难道还能求她原谅麽?可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跑来这里……
肖蒙第一次看到俞婧的房间,很普通的房间看不出什麽特别的,肖蒙也没心思去留意它的装潢,以为他的注意力全都躺在床上的俞婧吸引过去了。房间里没有开灯,但是不妨碍肖蒙一眼就看到俞婧,因为俞婧周围被一层淡淡的白光包围着,越是走近,肖蒙就越能看清俞婧那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即使是睡着了她也依然眉头紧皱,额上甚至还有一层冷汗,似乎是在忍受着什麽痛苦。
“怎、怎麽会这样?”肖蒙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他只是紧紧地望着昏睡着的俞婧,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苍白虚弱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不见的人就是那个健康活泼的俞婧!
嘉彦冷笑,“怎麽会这样?拔掉逆鳞的龙不就是这样麽!”
“逆鳞?”
嘉彦的目光更冷了,“难道你真以为只要是随便一片龙鳞就可以解除龙族的诅咒麽?如果真是那样我随便给你们弄几百几千片都可以!”见肖蒙煞白了脸,嘉彦就更加残忍地说,“只有龙的逆鳞才能够解除诅咒,可是你知道拔掉逆鳞的感觉吗?”嘉彦指了指自己脖子上一块胎记一样的比肤色要白一些的地方,“这个地方长着的就是逆鳞,平时只要碰一碰都会觉得疼痛难忍,更何况是硬生生地拔出来……”
即便只是听嘉彦说,他就已经痛得无法呼吸,他实在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俞婧拔下逆鳞时的痛苦。那天晚上雷电交加、狂风暴雨,是不是因为她正在承受着那噬心的痛苦?肖蒙没有阻止嘉彦说下去,尽管他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了,可是他知道这些都是他的惩罚,他必须承受。
“族里就曾有过因为拔逆鳞而痛得活活把自己的龙尾砍断的例子,俞婧太痛了,所以我只能让她昏睡,虽然这样伤口愈合的速度会慢很多,但昏睡起码能减轻她的痛苦……”嘉彦的声音慢慢低下去。他想起那天俞婧一身狼狈地回来,拔下逆鳞时的情景,明明已经痛得连站都站不起来,身体都不住痉挛话都说不出来了,可还是笑着坚持要他把逆鳞拿去给肖蒙。那时候他愤怒得只想冲去将那些欺负俞婧的人族给碎尸万段,可俞婧去用尽所有的力气去阻止他,说这是她的劫。
“俞婧说这是她的劫,见鬼的天劫!凭什麽你们人族做的孽就要俞婧去承担!别说你们人族是无辜的向家是无辜的,如果当初向家没有主持屠龙激怒龙族,向家又怎麽会受到龙族的诅咒!如果说向柔是无辜的,难道俞婧就有罪吗!凭什麽要伤害俞婧去救那些真正罪有应得的人!”嘉彦越说越气,如果不是之前答应过俞婧,他真恨不得将这些人撕成碎片!
“你们这些人族真的很自私卑鄙!”当初他是瞎了眼才会认为人族友善才会和肖蒙交朋友的!
嘉彦的话就像是一把把利刃不断插在肖蒙的心上,可是他却觉得不够,起码他现在的疼痛连俞婧拔下逆鳞时的疼痛的万分之一也不到。而且嘉彦没有说错,凭什麽要俞婧去承担他们人族所犯下的错,凭什麽要去伤害俞婧来救向柔,凭什麽?
俞婧并没有欠谁的,他们又凭什麽去伤害俞婧?
凭什麽?
凭的不过是她对他的喜欢而已。肖蒙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手,他是个自私残忍的刽子手,亲手砍断了一份美好而珍贵的感情,他才是伤害俞婧最深的那个人!眼睛酸涩不已,似有什麽东西不受控制涌了出来,冰凉而又灼热,划过脸颊最後滴落在手背上,那股灼烧感却不仅没有散去反而沿着脉络一直蔓延至心里。
“你後悔麽?”嘉彦望着那个流泪的男人,问道。
☆、(9鲜币)042、你後悔麽?
“你後悔麽?”嘉彦问他。
後悔麽?肖蒙苦笑,他早就後悔了,可是後悔又有什麽用?後悔就能让让俞婧不再忍受疼痛的折磨後悔就能回到过去一起都不曾发生过?
後悔是最没用的东西,可是他却不能不後悔。他必须接受後悔带来的折磨和惩罚,这是他活该的。
肖蒙慢慢走到床边,凝望着一直睡不安稳口中不时低声呢喃的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