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话却是真心实意,发自肺腑,并非为了讨好容止而发违心之言。
容止慵懒地地笑了笑,道:“你扯这么远做什么?这也是我的疏失,你跟着我有段时日,也算是学了不少筹谋算计,平日所见,也尽是暗中手段,固然是让你在算计人之时长进不少,却失之阴损了。”
那人的脸被面具遮挡着,但是耳朵却微微发红,因为容止的话涨红了脸,阴损二字,不管用在何时何地,都不是什么好话,但是出于对容止一贯的服从和仰慕,他并未出言反驳解释。
容止叹了口气道:“我能支持的时日不多,这毛病也只有今后给你慢慢扳回来,只是你要记住,倘若太过沉迷阴谋诡道,便会迷失己身,为自家智计所误所迷所御,要精通计谋,也要跳出所有计谋,把持堂堂正正,恢宏浩大之心。”
他眼下已经衰弱得连一柄剑都提不起来,可是眸中目光却清远深刻,温言淡语,眉目含笑,便宛如天底下千万剑气归于一处。
这是很等地气魄,又是何等地风度。
花错看了,忽然笑出声来:“直到今日,我才瞧见昔日那个容止几分模样,我原以为这些年困顿一处,已经将你消磨软弱了。”
容止笑笑瞥他一眼,并不接话,只又转向那人,道:“你眼下用计已是不弱,不该执着于此等微末小节,纵然我与公主昔日有些嫌隙,然而也不过是各自所想不同,我纵然是以阴湿手段报复了她,令她吃尽苦头,又与大局有何干系?”
他十分缓慢地,也十分从容地道:“一直以来,我的大敌便是天如月,而不是她啊。”
不伤害楚玉,甚至保护她,是因为没有必要去伤害。
这不是他的目地,也不是为了达到目的所施展的手段,那么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更何况,容止已经知道,现在的这个楚玉,已经与当初那人并不相同,只不过出于他自己还不曾深思的理由,他不想告诉旁人这一点。
楚玉要对天如镜出手,这并不妨碍他的计划,他为什么要阻拦?
她要施为,他便放手由她。
一个真正了不起的谋算者,并不是精通世间所有阴谋诡计的人,而是分明精通诡计,却从不因个人好恶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