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他有一种预感,容止写下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仿佛有引发什么的力量,就如同一条条细小地水流,但是所有的水流汇集起来,将会是奔腾地惊涛。
他也不怀疑,而容止写下来地那些东西,原本在他的脑海中,便是一张早已成型地,巨大的,细密而繁复的罗网。
容止又写了一张,抬眼朝马车外瞥一下,接触到白炽的阳光,他眼前却忽然一暗,身体随之软倒。
鹤绝上前扶起他来,让他靠躺在他的臂弯中,只见他双目紧闭,容色如雪,嘴角红迹斑斑异常鲜艳,竟是呕出血来。
鹤绝熟练的取出手帕,擦拭去他嘴角淌出的液体。
他们同行不过两日,这却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的事情,起初鹤绝以为容止有什么阴谋,好几次后,他才明白容止的身体虚弱到了什么程度。然而他每次看到,依然都和第一次一样的惊讶。
容止给他的感觉太强了。
从第一次交锋开始,他都一直处在下风。他徒有强大的武力,却屡次被容止玩弄于股掌之中,以至于虽然明知道容止身体孱弱,他却经常会忘记这一点,若不是两人之间已经有了协定,他已经萌生了几次想杀死容止的念头,并且将之付诸实践。
这是他有生以来头一次如此戒惧一个人,头一次因为对方压倒性的强大甚至生不出争胜的念头,就连教导他剑术的师父,将刺客组织传给他的父亲,也不曾让他如此敬畏,而给他这种感觉的人,却是一个仿佛风一吹便会倒下,生命好像随时会结束的柔弱少年。
过了好一会儿,容止缓缓睁开眼睛,微展颜一笑,这一笑将苍白憔悴全都压了下去,他谢过鹤绝,又端坐在矮几前,继续先前未完的工作。
容止在写字,同一时间,在不同的地方,萧别也在写字,以类似的方式。
他写的是一封信。
坐在平稳行驶的加大马车中,车厢的角落燃着香炉,底下铺着厚厚的毛毯垫子,纵然马车稍有颠簸,也被垫子给吸收了。
萧别的信很简单,无非是即将回家去,并且表示愿意接受成为当家的安排。
现在这辆马车正向江陵城外东面行驶,越过画扇山,目的地是沧海客的隐居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