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隔天一早,我便怒气沖沖地去找蓝苡。
「妳昨天电话不接、简讯不回是怎幺样?」我趁午休时间找她质问,虽然四下无人,但我还是压低声音,只可惜压低声音压不低怒火。
我昨天躲避了学妹的酒杯,放她一个人喝的爽快。
「我昨天太累了。」蓝苡不自然的说,说完后抿了一下嘴巴。她说谎了,她只有在说谎时才会抿嘴。
「妳知道吗,妳只有在说谎时才会抿嘴。」我现在的表情彷彿太可怕了些,蓝苡又变回了当初那个单纯却畏小的小女孩。
「老实说。」我过了良久,吐出这句话。
「那你呢?你和你那心爱的意涵学妹不是也过了一个很快乐的夜晚吗?」蓝苡说出这一句话是情急的,我懂。但还是伤透了我的心,我顿时觉得我的心好像被戳破了一个洞,里面的气慢慢地洩漏出去后,只剩下一层薄薄的表皮。笨蛋,妳这白癡,我心爱的人明明是妳啊。
深吸了一口气后,我正眼看了蓝苡。
现在的她髮丝凌乱,一脸惊恐,而且眼眶下还有黑眼圈。
「唉,妳先去睡一下午觉吧,有甚幺事回家再说。」我说完之后,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留下蓝苡在原地。
今天难得不用再作鉴赏,但白癡老师却说要到校园找发挥媒材,最近要上素描。
我心底已经描勒出我的素描女主角,于是我马上搜寻蓝苡。
蓝苡现在正趴在餐厅里,眼睛直视着前方,像是在眺望着甚幺。隔着隔音玻璃,蓝苡完全没发现我的存在,我也就充分发挥了我的素描天分,把蓝苡在我心目中的模样一笔一划慢慢画完。
在我準备把她的眼睛画出时,我为了确定她的眼神,再度抬头确认。但是此时蓝苡的身后出现了一个男人—张施伟学长,更令人心空的事,他居然趁蓝苡不注意时从蓝苡身后环抱住她。
既使蓝苡是已经紧闭双眼入睡,既使蓝苡甚幺事情都不知道,但我还是感到有一股怒火在心中燃烧。但是,我除了生气,更多的是无能为力。我只能是个弟弟,假如张施伟真的是蓝苡的伴侣,那又如何?我这个做弟弟的,只能祝福不是吗?
我像个小孩一般无理取闹,用铅笔把精心画好的女人涂成一团黑,就算这会把我的平时成绩拉低,但我觉得无所谓。
回到家后,蓝苡的气色已经比中午还有好很多了,看起来在餐厅里是睡得很香甜,以至于真的没有发现到张施伟的一举一动。
「弟弟,我真的只是去朋友家借住一晚而已。」蓝苡语带无奈,彷彿我是一个小孩发疯。
「别用那种语气跟我说话,拜託妳。」我说完后,便把脸埋进手掌心中。
「会不接你电话不回你简讯那是因为我手机刚好没电,你的那些讯息我也是今天早上出门才看到的。」蓝苡急匆匆的说完这些,彷彿是急着解释些甚幺。
「不用解释,我都懂,好吗?」我正眼看她一眼,蓝苡一直皱眉头,这是她着急的表现。
「那你要我做甚幺?」蓝苡忧忧地说,轻飘飘的语气里有着一种解脱。
「跟平常一样,对不起,中午是我太激动了。」我露出了一个清晰的微笑,蓝苡也回了我一个安心的微笑。
晚上时,我们照常的吃着晚饭,照常的嬉闹,也照常的叙旧。
随时间的增加,回忆也增加了许多。我们甚幺都可以聊,从孤儿院一直聊到阿嘟,这些都是我们共同的回忆。
「不知道天上的阿嘟现在怎幺样了。」蓝苡手捧腮子说,她对于阿嘟的思念可是从来都不曾减少。
自从阿嘟过世之后,家里就不在养过任何一只宠物,一只都没有。
突然窗户开始有了水珠,外面下雨了。我急急忙忙地冲到外面收被单,听说明天会有一波冷气团南下到达台湾。
蓝苡也马上来帮忙,在收完棉被之后,我们很有默契地一起撑伞到阿嘟目前,把一支雨伞放到逐渐平缓的土堆上。
然后我们就一起撑着我拿的大伞进屋子里。有一首老歌叫一支小雨伞,我们的则是一支大雨伞,大大的雨伞,满满的记忆。
「欸,真的不知道阿嘟现在怎幺样了齁?」蓝苡喝着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