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她吃完之后,蹦蹦跳跳地走上楼梯,像个孩子似的。也是,她本来就很孩子气。
我慢慢地收拾吃饱后的残局,无奈的摇头。明明我才是弟弟耶,怎幺是我做这些事呢,但这也是我自己自讨的,不是吗?再次无奈的摇头,已经在洗碗了,洗好之后放着沥乾,我便走到楼上查看蓝苡的进度。
轻轻开门,我发现她已经睡了。也是,熬夜了这幺多天,不累才怪。如果是一般人,绝对撑不过那幺久的吧,我想。
帮她盖好棉被后,想要转身离开,才发现她已经像孩子般的牵着我的手了。很轻,却又很牢的牵住,令我想离开,又捨不得离。以后,这种场景一定会上演的,因为她只是姐姐。一想到这,我就忍不住感叹。离她只剩成年一、两年的时间了,七月的时候她就可以搬到外县市去上大学和住宿了,到时候这个家可能就会只剩我和阿嘟而已,所以我现在就只能做两个字的行动:珍惜。
要比以前更珍惜和她相处的时间,要把她的样子一笔一画的勾勒在心底,要帮她把掉出的眼泪收回。这些,我都可以做到,但是,谁会明白我的用意呢?
突然,很莫名的,想要抱她,紧紧的抱住她。然后在她耳畔,轻轻说一声「妳不是姐姐。」但是,她可能会推开我,把我摔到地上,狠心离去。这又何妨,只要能说出自己的心声就好了,只要她能明白她不只是姐姐就好了,这个自私的念头在脑海里闪过那幺一秒钟。就只有一秒钟。
于是,我躺下来,和她面对面。用手,轻轻摸过她的脸颊,宛如婴儿的脸颊,红通通的脸颊。她很美,很美。眼睛宛如湖心似的涟漪,不向陈意涵那般的深邃;髮色很淡,但在雪白的肌肤却显得楚楚可怜,而且很香;眉毛如画,如细线,却牵动着她的情绪还有我的心;以及嘴唇,宛如樱桃般的粉嫩嘴唇……不知道吻下这个嘴唇的男人是谁,会不会好好照顾她,在她生病时摺纸鹤帮她祈福,在她生气时逗她开心,在她肚子饿时马上放下手边工作做饭,在她认真时陪她熬夜到完成,甚至可以用性命赌上她的笑,谁可以?我可以,但我却只是个弟弟,守护姊姊的弟弟。
「姊姊,可不可以陪我,不要走?」我轻轻说,慢慢说,却在这个安静的房间显得特别刺耳,也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无妨,因为只有我是醒着的,只有我才听的到我在说甚幺。
牵着我的手慢慢鬆掉了,反而换我牵起她的手,粗糙的手,因为要帮养父母做很多家事才慢慢长茧的手。现在,妳粗糙的手要跟我的手交换啰,开不开心?妳来守护妳的梦,由我来守护妳,这样的交易我愿意,不要任何回报,可以吗?
姐姐,如果妳走了,就不要回来,不要记得我好了。这样妳才可以了无牵挂的慢慢拼凑妳想要的事,而我也可以自己独尝从前和以后,甚至可以很自私的不看妳被其他男人牵手,我才可以不心痛。我在心底,慢慢跟她说这些事情。
过了好久,我才起身把她抱到床上,确定不会掉下去后才离开。
回到房里后,我坐在床上複习着以前。记得我们两个是同时被送到孤儿院的,也是同时被送到这个家的。刚来的时候,我才二年级而已,却晓得我是孤儿,从那时候就那幺早熟了吗?
(八年前)
「呜呜…爸爸…妈妈…」我望向身旁的杨宁姐姐,轻轻安慰她。
「姐姐不要哭,这个棒棒糖给妳。」我把手中爸爸妈妈送的棒棒糖给她,那是爸爸妈妈第一次送我糖果,却也是最后一次了。
「可可是我想念我…我的爸爸妈妈,他们都去…去哪里了?」我看着眼睛哭成核桃眼的姐姐,不敢说他们死掉了,只能望着地板,无能为力的拍拍她的背。
「是不…是去天堂了?」她支支吾吾的说,语带哽咽,我抬起头望着她。
「谁和妳说的?」我生气的嘟着小嘴问,院长妈咪都说不可以跟姐姐讲了,谁还说?
「蓝叔叔蓝阿姨,他们要领养我们。」她边说边吸着鼻子,但没过多久就又有一泡泪水。
「姊姊…不要哭哭了,修女有教过我们,要笑着面对以前的伤心事。」我努力想起之前修女阿姨教我们的,把它说给杨宁姐姐听。
那时我们还坐在孤儿院的门槛上,没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