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闇魍看秦汸元有些發白的臉色,暗底嘆了口氣。夜爺說得沒錯,早該讓秦汸元離開滂瑯。
秦汸元怔然地望著馬車離去的那方,宋大哥有什麼理由欺瞞他?
見他望著遠方出神,闇魍便不再多言,舉步欲施展輕功去追前頭的馬車。可他才跨出一步,胳膊就被人緊緊拽住──
「我和你一塊去救花瓶郡主。」他要親眼證實,宋墘究竟隱瞞了他什麼事!
原想糾正他對郡主不尊的稱呼,可秦汸元已經早自己一步往前掠去,闇魍抽抽隱在面具下嘴角,立刻飛身跟上。
雖然又花了一些時間,兩人還是成功追上的馬車。
等待馬車停靠在一處溪邊暫憩時,秦汸元便跟著闇魍潛身來到距離馬車僅有十步之遙的樹叢中。
兩人就像和周微的樹木融和了般,就連呼吸也不敢多喘一下。
秦汸元深知宋墘的武功也不弱,畢竟他一身所學幾乎傳承於他,想要不被宋墘發覺行蹤,這樣的距離已經是極限,再靠近絕對會被察覺。
可闇魍就不同了,身為隱衛就算要他龜息一整天也不是問題,自然沒秦汸元如此操心,他只希望能盡快救出郡主,否則夜爺或太子追問下來,他這條命斷然不夠賠。
當宋墘走出馬車,往溪邊去時,兩人才有了動作。
闇魍率先朝馬車奔去,和他同時動身的秦汸元速度更快,眨眼間就鑽進馬車,連遮蓋的簾子都沒晃動幾下,讓闇魍有些錯愕。
當他看見秦汸元從馬車裡將昏迷的女子抱出時,那漆黑的眸底深若寒潭。
「我答應過她,要帶她去看湖。所以勞煩你,先把她送到上頭寫的地方!」將梓嬅交到闇魍手中,並塞了張紙給他,秦汸元看出他眼中的疑惑,道:「放心,那裡絕對安全。」
闇魍低頭看了一眼紙上簡單的圖,目的地竟是在寧城附近!
本欲開口,抬頭卻看秦汸元已然轉身走向溪谷,背著他道:「半個時辰內我沒追上去,就順你們的意,讓這女人回家吧。」
貳拾話 # 未明的真相 (下)
幾次飛掠,秦汸元來到涓涓溪流旁。
冬至正值旱季,溪水不若夏日時的澎湃洶湧,甚至還結了層冰霜,裸露在外的白石與陰霾的蒼穹幾乎要融為一體。
他停下腳步,望著那站在一方大石上的身影。
「結果你還是追來了。」
宋墘緩緩轉過身,臉上笑意淺淺,眼底異光流轉。
握緊雙拳,秦汸元對他喊道:「宋大哥,我不懂!你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要綁架梓嬅、為什麼要偷玉璽……」
「沒有為什麼。」宋墘緩緩斂起笑容,「這是生意,你我都是商人,應該更加明白這道理。」
「我以為你教我和萬鋒的是誠信禮義,這種悖德的行為,並不是所謂的商道!」
教授他如何為「商」的大哥,居然做出這麼大逆的舉動,秦汸元眸底盡是藏不住的心痛。
宋墘輕笑一聲,「孩子,你畢竟還是太年輕了。這條路若真如你所說,如此剛正不阿,那滂瑯會倒不過是早晚之事。」
秦汸元盯著那張看了近十年的面孔,如今看起來是竟是陌生的!
腦裡憶起與宋墘相處得種種,他教他識字、教他經商、教他武功……他會的所有一切,幾乎都是宋墘給予的。
見他低頭不語,宋墘一個旋身,輕踏著溪石轉眼間便來到他身前。
「不讓你知道這些,就是怕你露出這樣的表情。」在秦汸元看不見的背後,宋墘負在腰際上的手抓著一把匕首,刃間隱隱透著股翠綠。
「應下的生意就得完成,這個我也曾教過你……不是嗎?」
匕首高舉過頭,眼看就要朝秦汸元揮去。
秦汸元抬起頭,臉上沒有半點驚慌,大手一揮抓住宋墘的手腕,用力地幾乎要掐斷他的手骨。宋墘因吃痛沒握緊匕首,見它落在石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瞪著宋墘蒼白的臉色,瞥見利刃上淬著毒液,秦汸元目光發寒。「不是!我認識的宋大哥絕對不是像你這樣的渾球!」
「哦,那你認識的是怎樣的我?」沒有偷襲成功,宋墘也不惱被擒的手腕僅是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