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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周日和,你毕业旅行是跟九班一起吗?」
「嗯。」
「要记得去找九班分房间甚幺的哦,还有、还有……九班有要表演吗?」
看着眼前男孩十分注意不用到「你们」、「我们」这些分界词彙的彆扭模样,周日和似乎是强忍着笑意与他一来一往。
「班长,你这是在打探军情吗?」
「甚幺打探军情啊,我只不过是想你如果要练习表演的话就儘管去,暂时不用顾虑这边哈哈哈。」
「不会呀,班上都很準时放学,而且我没有参加晚会的表演,不用担心。」笑盈盈的回应道。
「也是啦,毕竟你……没、没事,我只是来确认这件事而已。」
「辛苦你了。」
「……」
吕视知站在他座位边,沉默了好一会儿。
「……你真的是周日和?」最后,他以充满怀疑的口吻,表情严肃的问。
周日和眨眨眼,仰头望着转动的吊扇。
「——真的。是的。」
待吕视知摸摸鼻子离开后,他将头转向我这儿,目光直直的朝我落下,一脸无奈。
「妳很喜欢偷听偷看呢。」
被发现的我尴尬得恨不得立刻找个洞钻进去,这是我唯一的专长啊,可他却一眼识破了我的若无其事。
我闪躲着他投射过来的目光,「既、既然你都晓得,那也称不上是偷了。」因过于紧张而又随口说出了并不幽默的垃圾话。
「妳是孔乙己啊,强词夺理。」他又笑了,那语气比起责备,更像是单纯开玩笑。
我讪讪的笑了笑,一时接不下话。
我们的座位距离不算遥远,都在最后一位,我在第四排而他在第二排,夹在我和他之间的是位时常一下课就一声吆喝,抱着篮球冲出教室的热血前篮球校队员,因此只要一转头便会见到彼此。
即便如此,我们交谈的频率也说不上高。
「我刚刚看他和你讲话的时候好彆扭。」僵持许久,我终于开了口,低声说道。为了低调,还把吕视知替换成了「他」。
周日和不以为意的耸耸肩,「因为我是新同学呀,有点代沟是正常的吧?」不慌不忙的应道。
「这样说好像也是……可是感觉他……」歪着头,我试着要指出怪异之处,却无法明确说出。
「妳很了解他?」
「不,当然不是,我们一年大概说不到五句话。」我连忙否认,话一出口才意识到后面那句似乎太多余了。
只见周日和愣了一下,又笑了。
「也是啦,要不然他就不会过一年还记错妳名字了。」一语中的。
「我……你当我甚幺也没说吧。」
「……筠庸。」
「啊、啊啊?」
「妳姓甚幺啊?」
……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一直只称呼名字的吗?
根本和吕视知半斤八两呀。
「温,我姓温。」我硬是弯起嘴角,打算一笑置之。
他点点头。「我姓周。」
「我知道。」
「那我还真惭愧,我对记别人的姓名不太拿手,也很少想过要特别去记呵呵。」
我摇头表示不介意,我想他应该也不怎幺在乎。他又转移话题了。
当话题被转移一次后,我几乎不会再回头追问,总觉得那样咄咄逼人的行为十分讨人厌。
盘旋在脑中挥之不去的,是他俩交谈内容里各自的最后一句话。
——「……你真的是周日和?」
——「——真的。是的。」
那种宛如电视剧的台词不是普通难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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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气很好。
有多好?大概是能让人一闭上眼就立刻打起盹来那幺好。自早晨至今,我已打了不下十次的瞌睡,我似乎能听见阳光召唤我的声音。
然而这幺好的天,如此怡人的假日,我却必须待在教室里上重补修课程。
台上的老师如赶火车般迅速讲解着数学,毕竟要在十八个小时内重新上完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