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千名夏军龙骧卫似乎并没有清扫战场的意思,踩着尸山血河移到近处整齐列队,静待指令。
此时日头已高,晒得有些晃眼。
高昶抬手遮在眼前,凝望着远方,冷然下令道:“全军向东搜寻,留三十骑,随朕往北去。”
那龙骧卫军将张口一讶,拱手急道:“这如何使得?陛下万金之体,只带三十骑护卫,又是深入崇境,倘若出了什么差错,我等万死莫赎。”
“正因要深入崇境,才不可张扬,人少了反倒方便,朕自有分寸,已无须多言。”
“这……末将万死不敢答应,还请陛下三思。”
“朕意已决,不必多言了!”
高昶将手一抬,脸色决然,微微一顿,跟着又道:“你等向东也须小心,若五日内仍未寻到,便径回边镇,以十日为限,倘到时仍未有朕的讯息,便不必再等了,可径回永安报知内阁,按朕走前留下的密旨另立新君,但千万不可走漏消息与太后。”
那军将惊得目瞪口呆,还欲再劝,高昶却已不去理他,张臂一招,径自领着三十名龙骧卫骑兵径向正北奔去。
沿途马不停蹄,眼看日头渐渐移到正南,戈壁滩上少有树木遮蔽,热气一聚,之前不久尚有些寒凉,此时竟忽然酷热起来。
“陛下,那里似是有什么。”身旁的兵士指着前方道。
高昶抬眼望过去,就见那远处的沙地上有一片模糊的影子躺在那里,却瞧不清是什么。
他心头一紧,也顾不得那许多,口中轻叱,便策马奔了过去,随行的众兵士赶忙跟上。
待众人驰近了些,就见地上那一片尽是被撕裂的马尸,但大滩的血污已然干涸,渗入砂砾间,显然并非将将发生的事。
他跳下马来,奔到近前,就看那撕裂的马肢上齿痕、爪痕殷然,在这戈壁荒野之间,除了野狼之外,不会再有别的畜生能将如此雄健的战马撕咬成这般样子。
自成年后他便定藩西北,追来逐去,也不知与猃戎人大战过多少次,自然知道这帮蛮族有驱狼的本事,既然他们俘获了乘舆,却又不见高暧的人影,那……
高昶只觉脑中嗡响,那颗心不自禁地向下沉,忽然发足狂奔,也不顾身后众兵士的呼喊,只顾向前跑。
他攀上前面的小丘,甫一下望,就看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