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卿面上青气笼罩,额角微微鼓起,像是在暗运内力遍布身体相抗,可神色间的苦痛愈来愈甚,却仍在勉力强撑,竟连哼也没哼一下。
她心头剧痛,就向那狼口正咬在自己身上,却无法可想,急得只叫:“你……你的脚……”
“我没事……千万抓紧了,这便拉你上来。”
徐少卿勉强翘了翘唇角,慢慢收着手臂将她向上提。
那臂膀颤抖着,浑不似先前那般有力。
高暧即便再傻也知道他已精疲力竭,全靠着一股坚执之念强忍着,根本撑不了多久。
既是如此,又何必还要苦撑?
他有一身功夫在,只须不再有自己拖累,定然还有办法,活得一个是一个,总比三个人全都殒身在荒野地底的好。
只要他能好好地活着,偶然想起自己,多想想曾经那些缠绵往事,少记着如今这样的苦痛,莫再伤怀,自己这一生便也足了。
徐少卿运着内力,与那野狼疯狂的咬噬相抗,却不敢全神调息,生怕一点点的内劲经自己的手臂传过去,震伤她和腹中的孩儿,渐渐真有些支撑不住了。
正自苦思良策,却见她惶急的俏脸忽然平和下来,泪眼凝望,抿唇凄然一笑,猛地甩臂挣脱。
他大叫一声,不顾一切地俯身去抓,那岩壁突又剧烈晃动起来,那双脚所勾的地方登时崩碎,两人身子悬空,一上一下,急向地底深渊坠去。
……
寒夜消散,东方现出一片霞白。
天色渐明,这戈壁荒滩上却仍显得昏默阴冷。
西南方尘头大作,上千骑身披明光大铠的骑兵翻过沙丘,不徐不缓地前行。
中军阵前那一人头束玉冠,身披赤金龙鳞连环甲,面上颇有些风霜之色,双眸却沉冷似铁。
一骑哨探迎面飞驰而来,奔到近前,滚鞍下马,伏地拜道:“禀陛下,前方探到猃戎大队骑兵。”
“可曾见到公主?”
“回陛下,我等未见真实,只瞧那帮戎狄阵中牵着两驾金色乘舆,也不知……”
“全军加速,追上去看个究竟。”
身旁的龙骧卫军将拱手应了声“是”,便朗声叫道:“陛下有令,全军追击!”
高昶却早已耐不住,纵起□□的白龙神驹,奔到了阵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