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藏掖,不妨实话对你说,我大崇欲兴兵攻取南朝,一统天下之心久矣,只是碍着百年前的盟约誓书,一直苦于寻不到借口,如今查证他们前番和亲使诈,差点让本王娶了自家堂妹,如今又将她幽禁深宫,辱没我国朝威仪,这借口便算十足了,如此天赐良机,怎能放过?”
狄锵掂着那枪头一上一下抛接着,唇角那抹笑意愈加浓炽,眸中精光闪烁:“这几年,我隐瞒身份四处云游,早将南朝山水地理,兵备人情看得一清二楚。中原正统?呵呵,如今早已是民生凋敝,军备废弛,官民离心,羸弱不堪,只需起十万铁骑便可纵横关内,扫平夏军,将南朝疆土尽归我大崇所有,届时江山一统,车书同轨,那是何等不世功业!”
他说得神采飞扬,简直像自己已然统兵南征,大获全胜似的。
“殿下想要的便仅此而已?”徐少卿面色沉冷如铁。
狄锵顿住手,将那枪头紧紧攥着,冲他微微一笑:“放心好了,云和是我大崇皇家血脉,更是本王的堂妹,便是你不想救她,本王也不会撒手不管,不光要管,还要先将这事办妥,否则就算动了刀兵也处处掣肘,这种仗本王宁可不打。”
徐少卿鼻中一哼,怫然笑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在下告辞了。”
他霍的站起身,就朝外走,才刚跨出一步,便觉青影闪动,狄锵已迅捷无伦地挡在了身前。
“徐厂督想去哪?回夏国继续隐瞒身份,当个为人不齿的奴婢?还是想一个人潜回永安城去找云和?真是笑话,何况你的心思只有本王清楚,只要尽心竭力辅助本王,包你心想事成,如何?”
……
和风送暖,春意渐浓。
虽说稍迟了些,这新绿勃发的时节总还是到了。
庭院内花草渐盛,清风压不住满枝的繁花,纷纷伸向高墙之外,朝向那醉人的春意。
一名身着绿色袄裙的宫人从寝殿跨出,随手将门掩了,便垂首沿回廊绕去偏门,见那里正开启着,四下无人,又翘脚望了望,这才快步而出,径向外走。
沿小路向西,绕过御花园,折向另一边的巷子。
那巷底处有一片红墙院落,外面漆门紧闭,不见半个人影,静得怕人。
她快步走到近前,提着裙摆上了几步石阶,在回头看看,见无人跟着,也没什么异状,这才抬手在门上“嘭嘭嘭”的连拍了三下。
过了半晌,只听“吱呀”声响,那门闪开小半扇,里头同样探出个宫人打扮的脑袋,对她上下瞧了瞧,便一招手,将她让了进去,随即重又掩了门。
两人不交一语,只相互递了个眼色,便一前一后绕过前院,到了后进厅堂。
这屋子不大,里面陈设倒是十分考究,内中铺着软榻,上头斜卧着一名穿深红色鞠衣的中年美妇。
那沿路行来的宫人近前跪地道:“奴婢拜见太后娘娘。”
“起来,近前回话吧。”顾太后懒懒地躺在那里,答得也是毫无生气。
那宫人应了声“是”,却没起身,手□□替爬到软榻旁,依旧跪立。
“皇上近来还常去景阳宫找那贱人么?”
“回太后娘娘,陛下已十几日不曾去了。”
顾太后面色稍霁了些,转而又问:“那小贱人近来如何?”
“奴婢今日便是来报知此事,公主怕是……”
“如何?”
“怕是有喜了。”
“什么?”
顾太后猛地坐起身来,竟也不顾低声,揪着她问:“你仔细说,怎么回事?”
那宫人怯着脸应道:“回太后娘娘,公主近来饮食不济,时常干呕,没用两口膳便就要吐,这两月也都没见月事,十之八、九该是有喜了。”
“可叫御医瞧过了么?”
“没有,自上次公主突然昏厥后,陛下吩咐过,不再让御医入宫诊治了。”
“不瞧也罢,按你说的,定然是错不了了。”顾太后自言自语,脸现笑意。
那宫人摸不透她的意思,试探着问:“奴婢今日特来请懿旨如何处置,要不要奴婢们暗中用些手段,将她……”
“将她什么?”
顾太后柳眉一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