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受用,竟连肩头伤处的疼痛也不如何难忍了。
“臣本来是不成了,但一听公主在唤臣,便又不敢死了。”
这话里已带着几分调笑的意味。
高暧先前一心关切他的生死,全然没做它想,此时听到这话,不禁怔了一下,随即醒悟原来他是在假装。
受了那么重的伤,居然还有逗她的心思,这人还要得么?
她登时羞怒交集,狠狠地一把推开了他。
徐少卿闷哼了一声,歪倒在地。
“啊,你……”
她见他脸现痛苦之色,似是被这一推牵动了肩头的伤处,那匕首刺破的皮肉间渗出的已是墨青色的污血,忍不住惊呼一声,心下歉然,想上前扶他,却又觉得不妥。
垂下头去,这才忽然省起自己现在穿的是纤薄的中衣,此刻早已被雨水浸透,坠坠的塌贴在身上,甚是不雅,而他方才却还一直伏在自己胸前……
一念及此,登时羞赧难当,头垂得更低了。
“公主若是不管,臣便真要不成了。”
徐少卿斜撑在地上,垂着眼角,面带惨然道。
高暧偷偷觑了觑,也不知他这话有几成能信,但肩头那怵目惊心的伤处却是真的。
她咬咬唇,并没回答,上前搀着他慢慢站起身。
“此处不宜久留,委屈公主先陪臣寻个妥当的地方疗毒,然后再行赶路。”他伸指在肩头点了几处穴道,便老实不客气地将胳膊搭在她肩头,但语声却已恢复了平常的冷毅。
她低低的应了一声,没敢瞧他,顿了顿,还是问道:“你觉得怎样?可还走得路么?”
“公主这般挂心,臣哪有那么容易就死。”
才刚说句正话,这一转眼便又来了。
她咬着唇,只作没听见,搀着他蹒跚向林子深处走去。
夏日的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没多久便渐渐止歇了,天却依然阴沉沉的,似是在酝酿着下一场狂风暴雨。
高暧身子本就弱,林间路径泥泞,异常难走,没有多远便有些气力不济,到后来竟是徐少卿扶着她多一点。
见他脸上的青气愈来愈重,走得也愈来愈慢,沿途还一边警惕,一边抹去两个人的行迹,高暧那颗心一直悬着,生怕他会撑不住突然倒下,几次要停下来歇歇,却都被他摇头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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